温暖的房间内,床上两条白花花的身子正自起伏着,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就从他们喉间溢出。
鸳鸯脸色瞬间通红,拉着佯装不知何事、正往里走的季晴文往外跑。
床上,贾宝玉正得趣,却突然听到声音,猛地从袭人身上下来,被子一卷,裹到了自己身上,连脑袋都埋了进去。
袭人身子一凉,全身血涂直冲头顶,待没听到其他训斥之声后,缓缓回过神,身体虚软,滚下床把衣裳穿好。
她又羞又悔,战战兢兢走到外面,却看到只有鸳鸯和季晴文,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鸳鸯咬着牙,恨铁不成钢,见她小心惶恐的模样,忍不住点着她的额头,“你呀,你、你——”
真是气死她了。
亏她还以宝玉和袭人都生病了,急得脚下生风跑了来。
没想到,袭人竟绕开屋里其他人,跟贾宝玉共赴巫山云雨去了。
袭人见鸳鸯气得双颊通红,不能说出一句整话,扑通跪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带着哭腔,“是我鬼迷心窍,是我混账没脑子,二爷拉着我,非要和我好,我没有拒绝,都是我的错,求姐姐饶我一命吧!”
她急乱之中,扣子都扣错了,发髻散乱,与以往端庄靓丽的形象判若两人。
鸳鸯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季晴文,“这屋里,发生什么事了?”
季晴文一听,愣了,这是要、算了?
她装傻,瞪着迷糊的眼,一脸茫然,“不是二爷生病了,袭人在照顾他吗?”
鸳鸯想,她走在自己背后,又一直低着头快走,想来没有看到什么。
她剜了袭人一眼,又看向季晴文,声音很低,“记住你刚才的话,去外面守着!”
季晴文出去了,心中长叹,到底是让袭人得手了,她怎么就那么快呢?还有那贾宝玉,不是说前戏要很久的吗,他都不要准备的?
可怜的季晴文,在现代连男生的手都没牵过,仅有的生理知道都是从网上偷摸看到的,对贾宝玉早就蠢蠢欲动的心思根本不了解,所以误判了形势。
屋内,鸳鸯叹了口气,面色柔和下来,不复刚才的严厉,“老太太把你给二爷,又提你为大丫头,你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可这不是让你们偷摸成好事的,再怎么意动情动,也应该由主子发话,正式过了明路,不然成个什么体统?”
姨娘好歹是半个主子,若有个子嗣也能留下来,以后有养老的人。
这么偷摸着好了,在主子面前抬不起头,在下人面前没有威严,以后怎么管理宝二爷的院子?
宝二奶奶进了门,要把她卖了,她能怎么着?
再说,正经的当小老婆就好?老国公也曾经有姨娘有通房,结果呢?大老爷他们这一代,有几个庶出的成人了?
鸳鸯真没想到,袭人竟这般短视。
袭人抽噎着,也不说话。
府里有身份的姑娘一个接一个,便是丫头也都不差,第一个便是妖妖艳艳的晴雯,她最得二爷的心,自己若不争取,难道要嫁个小管事、当个讨人嫌、没权力的婆子,看着其他的姐妹当人上人吗?
鸳鸯见她一脸委屈,想到她往日便是个老好人,不懂拒绝,气也不是、叹也不是,听得屋里半天没个动静,想来宝玉是不会出来的,不由一跺脚,“你进去伺候吧,我把这事回禀了老太太,不管你们了。”
袭人还想求她在老太太面前,替自己说说好话。
猛地听到外面传来王熙凤的声音,“你这丫头,怎么站在外面?我听说宝兄弟不舒服,怎么了?”
袭人白了脸,鸳鸯也又惊又急,这下、瞒不住了。
她赶紧推袭人进去,“赶紧进去给宝二爷穿好衣裳。”
说不定老太太待会儿要传人,这事儿闹的,唉!
本以为王熙凤要进来,却没想到,季晴文声音不高不低,“不是什么大病,鸳鸯姐姐来看了,说睡一个觉,捂了汗就好。”
王熙凤轻斥,“胡扯,她又不是大夫,还是找人看看的好,否则,老太太那里,饶不了你们。”
季晴文已经知道鸳鸯的心思,那就是不声张,她轻轻拉着王熙凤的袖子,摇了摇头。
王熙凤见状,心知屋里有异,轻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二奶奶待会儿去问鸳鸯姐姐吧,反正这道门,我不能让你进去的,不然,我就死定了。”季晴文挡在她身前。
王熙凤听到鸳鸯明明在屋里,却没有说话,便也停了脚步,扬声道,“既然你们都说没事,那我也不进去添乱了。”
天寒地冻,又黑不溜鳅,自己还是赶紧回去歇着吧,还不知道琏二那个遭瘟的回来没有,得派人去盯他呢。
等她一走,鸳鸯很快也走了,出院子时还不忘叮嘱季晴文,“这事不许张扬,老太太那里自有我去说,照顾好二爷、看着点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