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晴文笑道,“我向来嘴馋,原是给我自己留的,走了这老远的路,我都饿了,林姑娘把鸡丝粥给了我吃吧。”
林黛玉感动得热泪盈眶,紧紧拉着季晴文的手,哽咽得说不出话。
这个姐姐好贴心,自己都记不住她的名字,她却记得自己在守孝,还细心为自己着想,不让自己有心理负担。
这是自己入贾府之后,第一份由心的真诚和善意。
紫鹃见林黛玉泪盈于睫、神情悲戚,轻轻拉了拉季晴文的衣袖,冲她努努嘴。
季晴文顺势拉着林黛玉走到桌边,接过紫鹃手里的帕子,替林妹妹擦去眼角的泪,温言细语劝道,“吃饭吧,便是为着老太太和林老爷,你也该更加爱惜自己的身体。不说宝玉,便是三位姑娘和琏二奶奶,也是每日亲来探望你,你如此难过,岂不让她们难做?”
心胸狭隘一点的,定会认为是觉得她们没有照顾好她,岂是不给人攻歼她的机会?
林黛玉忙道,“姐妹们都很好,对我没有不细心体贴的,我这是天生的病,总觉得日子忧愁,没什么开心的事。”
“那还不简单,你先把肚子吃饱,再每日跟姑娘们读书、识字、凑趣,大家一起热热闹闹,不像你以前一样孤单,不就快乐了?”季晴文把粥递到她手里,“不热了,尝尝吧!”
方才又勾起离愁别绪,一腔悲意在胸腔尚未散尽,林黛玉没多少吃东西的心思,可看到晴雯眉眼带笑,小心翼翼中带着鼓励,目光殷切,她不由舀了一勺子,递到嘴里。
一抬头,紫鹃和晴雯两双喜悦的眸子齐齐注视着自己,盛情难却,她又吃了两口。
“阿弥陀佛,总算吃东西了。”紫鹃欣喜不已。
前两日才来,林姑娘恭敬又乖巧,在老太太和太太们面前,多少装装样子吃几口东西。
这两日天一冷,她又不舒服,躺在床上歪歪的,精神不济,饭也不吃,她就差跪地求了。
等林黛玉吃了饭,又上床休息。
紫鹃替她掖好被角,出去找季晴文道谢,“要不是你,怕是一口粥也喝不下去,这么下去怎生得了?”
季晴文看着她身上玫红绣花的夹袄,头上鲜艳的珠花,轻轻道,“林姑娘身上还有孝呢!府里没人认真讲究,可你到底是伺候她的,多少迁就一下她。”
紫鹃惊得一愣,看着季晴文身上刚刚换上的颜色极浅的青烟色夹袄,又扭头看看其他小丫头身上鲜亮的衣裳,低头看看自己身上鲜艳的打扮,愧疚不已,“你有心了,多谢提醒。”
季晴文心中叹了口气,林黛玉除了天生身体不好,怕是还有抑郁症,大概因为从小喝药,没少担心会夭折,所以养成了喜散不喜聚的悲观性子。
“林姑娘家里只有她一个,向来孤单,又身体不好,心情难免悲伤了些,你有空多哄哄她、开导她,或者找些她能做的事,让她有成就感,有被依赖的感觉,也不至于闲着伤心难过。”
紫鹃一听,有些为难,“林姑娘最喜欢看书,平时也喜吟诗作对,可我一窍不通啊。”
她的长处是伺候人,这哪能跟她说到一块儿去?
“况且她素来喜静,身体又不好,也不敢太过打扰她。”
免得加重病情。
还是得先养身体啊,季晴文又叹。
可贾母已经让林黛玉跟着吃人参养荣丸了,林黛玉不好再提其他要求,而自己是个下人,也不能替她出头。
难!
“怪哉,你的手怎么这么暖和?”紫鹃正拉着季晴文的手,亲热的要表示感谢,不由惊呼,“我记得你以前最怕冷,一入冬,双手就冷得跟冰块一样,整日在屋里守着。”
季晴文微微凝眉,晴雯的身体确实是这样,她向来是丫头中穿得最厚的。
可现在天冷,自己根本没加衣裳。
季晴文陡然感到一阵心热。
她想起来了,她知道了!
一定是空间里的那碗水,喝了它之后,自己高烧一场,然后就变得不畏冷了,身上还暖和和的。
难怪自己觉得这两天精力非常好,不像以往疲惫。
得想办法再弄些来啊,林妹妹用得着!可不想亲眼看到她日渐消瘦、香消玉殒。
“多走动走动就好了。”不方便跟其他人说详情,季晴文敷衍道。
因她并没有因此延医问药,紫鹃也没有怀疑,只是心里暗暗决定,只要林姑娘身子好些,定让她也多活动活动,少躺在那里悲春伤秋。
傍晚,贾宝玉回来,首先就去看了林黛玉,见她并没有病情加重,关切了几句才回自己屋里。
看到季晴文一身素色,想了想道,“该死该死!林妹妹还在守孝呢,我全给忘了。袭人,给我找些素色的衣裳,以后万不可像前几天那样穿得大红大紫了,你们也避讳着些。”
袭人替他更衣的手一顿,“便是咱们改了,可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