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玥能感觉到,谢妄安的不对劲。
从前他教她总是循循善诱,不紧不慢,确保她听懂了前面的才会往下讲。
但是最近两天,江宁玥觉得这课程上得很赶。
谢妄安一股脑地将许多练剑的要点讲给她听,还把她的休息时间压缩了许多。
谢妄安再一次纠正了她的剑法,江宁玥却累得记不住了。
“师兄,让我休息一会,你这么着急干嘛?”
江宁玥用手撑着腰,大口喘气。
谢妄安微不可闻地叹气,“明天起,我们开始练习弓箭。确实是有点赶了。”
江宁玥疑惑,自己剑术才学了几天,怎么就开始练习射箭了。
谢妄安看出她的想法,状似轻松的解释:“我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你的武课要交给别人了。”
江宁玥垂着头,也没说话。
其实她早该想到了,他突然这么忙,必定是外面出了什么事。
“要离开多久?”她还是怀着期待问。
“短则一年,长则......”谢妄安也不知道怎么回了,他没法给出一个自己也不确定的答案。
“不用担心我不在就没人教你,这些东西师父会给你安排好的。”
江宁玥摇摇头,她想说的不是这个,但是她不愿再解释。
只沉默的走到一旁,举起了手里的剑继续练习。
她认真地感受着自己手里的剑, 一呼一吸之间,那剑花挽得凌厉。
无人知道,她的心已经乱成一团麻了。
飘逸出尘的少年站在离她不远处,专注温柔地看她。
谢妄安想她心里一定不开心,但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哄她开心了。只得默默陪着她。
练到日渐黄昏,江宁玥才收剑。
临走之前,她一只脚已经跨出了门槛,又回过头来问他:“什么时候走?”
“再教你练两日箭术吧,我就得走了。”
谢妄安估摸着,自己怕是得快马加鞭赶上大部队了。
如果早点出发,自己就不用这么赶。
但是,他有私心,说不出为什么,总想着——再多待一阵子。再多过几天这样的闲适日子。
江宁玥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便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谢妄安带着两把弓箭赶到练武院,却没见少女的影子。
他想着许是江宁玥起晚了,等一等也无妨。
可过了半个时辰,仍是不见她。谢妄安正准备亲自去找她,却见远远地来了个纤瘦侍女。
走近了才发现是江宁玥院子里的兰草,兰草行了个礼。
向谢妄安回话:“谢公子,江姑娘让我来给您带个话, 她早晨起来有些不舒服,今日就先不过来了。”
谢妄安皱眉,“不舒服,严重吗?需不需要请大夫来看看?”
兰草看他一副随时准备出门的样子,赶紧回道:“江姑娘说请您不要担心,她只是昨夜睡得晚了,今早起不来有些头晕。”
谢妄安盯着兰草的脸,兰草脸上没有慌张神色,不像说谎。
只是出于对主子的恭敬,只是和他对视了一眼便低下了头。
“我知道了,你回去好好照顾她,必要时下山请大夫,不得拖延。”谢妄安淡淡吩咐道。
兰草垂头称是,心里对谢公子又多了几分认识。
这位谢公子,表面上看起来清风朗月,温和有礼,但是一碰到跟江姑娘有关的事,便是不容得有一点疏漏。
之前生怕姑娘住得不好,大件小件都给添置上了。就算是小小的驱虫药草包都没落下。
兰草离开后,谢妄安放下弓。下了山,直奔长宁侯府。
谢妄安下山下得急,一路策马。即使身上没有沾上什么泥点草籽,也免不得换身衣服去去尘土。
长宁侯府内。主厅内分两边,八个谋士分坐在两侧。
皆是饱读诗书、目光开阔之人。他们时不时低语,但目光始终是盯着厅上的主位。等着那位的出现。
“诸位久等了。”话音刚落,转角走来一位华贵年轻公子。众人都赶紧站起来躬身行礼:“见过长宁世子。”
世子头上戴着紫金冠,身着银白暗纹玄衣,腰间佩羊脂玉佩。
他缓缓在主位坐下,扫一眼八位谋士。“诸位都是父亲推荐来的,智识过人。我想听听你们的看法。”
众人对视,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一个留着八字胡的年长者站出来回话:“世子,我们认为此事可行。若是以世子本来身份入军中,难免引来不必要的关注和猜想。”
“此时隐姓埋名,虽然苦是苦了些,而且要从最低一级做起。但若是在此战中一战成名,便无人可质疑您的功名。”
坐在高座上的谢妄安端起茶杯,用杯盖一下一下的撇着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