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玥又等了一会,看他们都没动作了以后,快步进屋,扫了一圈地上的人。
最后把目光放在了那男人脸上,倘若没记错,上次玉佩就在他身上。
江宁玥走近打量男人,腰间有根白络子,系着的东西隐藏在腰带里她径直伸手,想把它拽出来。
此时意外突生!
男人的手捏住了她的手腕,力气大的仿佛要扭断她的骨头。
这男人没被药倒!
江宁玥挣扎不开,另一只手从腰间拔出匕首用力一划,还没得手,胸前却挨了一脚!
江宁玥也得了松。
想来他也喝了些酒,力道没有手上的大。
“你倒是不怕死。”
男人说话有些费劲。“谋财?还是想报仇?”
“我只想要玉佩,那块环形白中带红的。”江宁玥慢慢爬起来,看着他说。
她现在有了信心,大不了抢了玉佩就跑,他多少都喝了酒,发挥不出全部实力。
“我凭什么给你?哟,还是个嫩雏。”
男人眼中放着贪婪的光,江宁玥再傻,长到十七岁也知道那是什么眼神。
心里泛起一阵恶心。
话不投机半句多,江宁玥没再想什么先礼后兵,直接抄起桌上的酒坛子砸到他脑袋上!
“哐”的一声,酒水从他的脸上流下,混合着血迹。
男人神色满是不敢置信,目眦欲裂。
江宁玥把白络拽出来一看,果然是那块玉佩!
大喜过望,揣到怀里就踏出门。踩着月光,江宁玥离开虹丹谷。
好在这次她没迷路,只是夜间极难行路,还要提防野兽。
衣衫被划破了好几处,一张白皙的脸上也粘上了草屑。
晨曦时分,江宁玥才到了常府门前。
江宁玥还处于精神极度兴奋和身体困倦的矛盾之中,顾不上整理仪表。就带着玉佩去见常邢。
常邢正活动完身子,听闻下人来报江宁玥求见。
把手里的巾帕扔给小厮,快步走出去。
只见江宁玥在厅中站的笔直,见到常邢来了,便双手捧着玉佩递给他。
常邢一挑眉,心中微感诧异。没想到她竟真能做到。
“请您查验玉佩。”少女玉容略显憔悴,但不掩其神采。
常邢接过玉佩,也没仔细看,就放到了桌上。
继而坐下,常年习武的手上生了茧,拿放茶杯的动作含了些力道,与红木桌相撞,发出沉闷的声音。
他饶有兴致的盯着江宁玥:“没想到你竟真能做到。来,说说你怎么做的吧。”
江宁玥坦然自若,知道常邢对此感到怀疑。这具身体年龄不过十四岁,也没有什么练武的根基。
十四岁,放在现代也不过是初二初三的年纪,被任务吓退才是情理之中。
尚且当时女子大多遵从女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日日最多的事不过是练习女红,学着如何主持中馈,当个合格的妻子。
她能完成确实出人意料。
不过,江宁玥从小就是个敢说敢做的性子,什么温婉柔弱,实在是难为她了。
江宁玥微笑,平静的把自己蹲守土匪,在酒里下药,装成伙计,进了寨子拿玉佩的事情娓娓道来。
说到最后,胸口一钝,忍不住咳了起来。
喉口竟有腥甜的味道,江宁玥面上不显,坚持说完。
“这场考验,先生可算我过关?”江宁玥弯腰作揖。
“你心智不差,虽是女子之身却敢独自一人涉险,不怕有去无回?”
常邢吹了吹杯中的茶叶。
茶叶沉沉浮浮,一如江宁玥此时的心境。
少女敛眉,沉默了好一会。常邢也没催她。
“我很久之前学过两首诗,甚是喜欢,”江宁玥慢慢念起来。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她的声音本来清脆如云雀,泠泠如溪水。
却在念这几句的时候,压低了嗓子,仿佛陷入什么回忆中。
常邢听到这几句,心神一震。
他也曾是少年意气,纵马踏风流,也曾经在战场上浴血厮杀,晨昏听号角声声,长枪,红缨,都成了过去的记忆,却从未褪色。
“这诗乃是我从前最喜欢的。一人仗剑天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常先生,你要听听别的吗?”
不等常邢回答,江宁玥开了口。
“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
江宁玥停下了,常邢还在等她继续说。
“我未曾上过战场,却无法不被其中忠肝义胆、豪情万丈打动。我向往剑客的潇洒生活,也知道任何想要的都必须自己去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