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选择,为什么偏挑个无权无势又不受宠的南州嫡女。
落脚驿站之前天就暗沉沉的,周显观天象说今夜有雨,催促队伍加快速度赶往最近的客栈,在客栈下榻的时候,虞尚君吩咐兰曦:“一会儿你让厨子做几个咱们南边的下酒菜给周将军送去,就说谢他去祭奠我母亲。”
听到周显的名字,兰曦略显迟疑,却还是应道:“好。”
见兰曦似乎有所顾虑,她只能改口道:“若你不方便,我让旁的人去。”
兰曦勉强一笑:“不要紧,周将军是御前得脸的人,不能得罪,下面的小丫头些不知轻重,怕冲撞了,还是我去吧。”
虽觉蹊跷,但兰曦不想说,她也不好强人所难。这路还长,陪嫁的二十几口箱子里装的是她后半辈子的全部家当,一行人需要周显以及他带来迎亲的一众武将尽心尽力的保护,早先春鸽说过,周显刚入南州的时候,去祭奠过王妃,想来是旧识,自己主动示好,拉近关系,周显应该也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一夜果然暴雨如注,外头哗啦啦下个不停,临睡前兰曦为她卸下头上的发饰,瞧着李氏送的发簪,还是忍不住说:“云哥儿偷玉枕去赌博这事儿,奴婢还是觉得跟舅夫人脱不了干系。”
虞尚君浅浅一笑,捋了捋肩上的长发,从容的说:“何必去纠结已经过去的事,即便是舅母设下圈套让秦氏母子往里跳,那也得有人肯跳才行,这些年她受了秦氏多少算计委屈,一直隐忍不发,不就是为了拿住一个能让他们母子失宠的好时机,即便她利用了我又如何,这事儿对我未必是坏事。”
“县主何出此言,咱们可是丢了个玉枕。”
“你啊,终究是目光短浅了,一个玉枕值多少钱,我母亲在世的时候,只怕也没想过把玉枕留给我,否则也不至于过世两年多,在我出嫁之前才拿出来,如今因为玉枕丢失,舅父觉得欠我一个天大的人情,连官员名录也敢誊抄给我,我们已经是赚了。舅母利用我那不算亲厚的母女情分,惩罚了秦氏母子,她得了好处,心里觉着对我不住,往后我有什么需要,她能不帮我一把?”
听了她的盘算,兰曦竟觉得眼前这个自己从小带大的孩子有些陌生,以往她虽说聪颖□□,却不攻于算计,对父母存有敬畏之心,对舅父的养育之恩也一直感怀于心,如今却成个冷心冷情,只为自己谋划的人。
这一夜外头狂风骤雨,虞尚君和兰曦各怀心事,都没睡好。天快亮了雨才停,周显的人来报,说外头路面湿滑不便出行,在客栈多停留一日。
无事可做的一天,虞尚君让人把舅父给她陪嫁的一箱书籍抬进来,舅父虽是武将,却历来欣赏文人墨客,说万物书中皆可寻,万事书中皆可解,原主自幼就在他的引导下识文断字,诗词歌赋亦不在话下。楼下一直吵吵嚷嚷不得清净,兰曦从外头进来,给她端了切好的橙子,她抬眸瞥了一眼门口问:“外头什么事这么吵?”
兰曦微微一笑,递了橙子到她手里:“咱们刚出南州,在霁州边境,周边的百姓听说南州王嫡女要入宫与戍边的战神小御南王成婚,慕名来一睹县主芳容,客栈门口堵满了人,周将军让人拦着,怕人多出乱子。”
她稍加思索,周将军来时带了三十二个得力的带刀侍卫,加上他自己,就三十三个会功夫的。自己陪嫁的人里头,只有四个会些功夫的壮汉,其余包括自己在内的二十九个都是女人,舅父府上会点功夫又靠得住的就只有这四个壮汉。
迎亲队来的单数,回去的人就必须凑成双数,而且迎亲的来多少,陪嫁的就不能比迎亲的人数少,否则往后要被婆家嘲笑,舅父从自己府上抽调了四个聪明伶俐的丫头,其余二十二个还是南州王怕陪嫁的丫头少了丢人,从王府调过来给她陪嫁的。
加上两大车嫁妆,入住客栈的时候,周显的人都抬了两轮才把东西全搬进来,还吩咐专人轮流值守,一路过来本就有点招摇,若外头围观的人多了,万一里头有心存歹念的人,怕要吃大亏。
她忙让春鸽去找虞玄居,只说叫他想办法把门口的百姓打发走。不一会儿的功夫,外头就清净了,春鸽回来回话说:“三爷当真睿智,在前面的风渟楼撒了碎银子,又让人散播说有富豪在撒钱,门口围堵的人就都散了,奔风渟楼去了。”
她松了口气,总算可以安心看书了。兰曦沏了原主爱喝的普洱,吩咐春鸽出去,这才将茶水递到虞尚君手边,虽说她以往不惯喝茶,如今也得作作样子,待她端起来抿一口,便皱紧了眉头,递还给兰曦,兰曦见她不似往常爱喝,便问:“这是周将军从宫里带来的上等普洱,县主喝不惯吗?”
她心知普洱是原主的最爱,可这茶苦得倒胃,确实不合她的口味,便说:“以往日子过得苦,爹不疼娘不爱的,喝些苦茶,缓解心里的苦,你且去帮我斟杯铁观音来,苦中带甜,忆苦思甜,但愿往后苦尽甘来。”
兰曦听后觉得有理,便将茶杯端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换了铁观音来。
饮着茶,看着书,却怎么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