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沧鸣剑气与巨蟒耗尽心魂之力的最后一击正面交锋。
红色的巨蛇被沧鸣剑气寸寸瓦解,直至击溃,环绕的剑气瞬间便将巨蟒锁住,四肢无法动弹,更无法逃离。
白无离轻轻落地,手中幻化出一把普通的剑,雪白的裙摆拂过地面,她提着剑朝巨蟒缓缓走去。
器灵道:“小白狐,她的心魂之力所剩不多,逼回本体大可不必,只要用剑刺穿她,心魂之力彻底消散,她就再也出不来了。”
巨蟒看着少女,忽然就笑出了声,那笑并非是开心的笑,而是苦涩的,长便刺进了巨蟒的胸膛,她原本想要对白无离说的话却顿住了。
“啊这,抱歉下手有点快。”白无离问巨蟒,“前辈,你要说什么?”
“天......界.......神印。”
“天界神印是什么?”白无离从未听说过这个东西。
“只有毁掉云泥之荒、所有的......都会回来。”
白无离一脸莫名,听不懂巨蟒的语言表达能力。
下一刻,巨蟒突如其然地炸开,化作了光尘,白无离被爆炸波及,她看见心魂炸开的光尘尽数汇聚进了她的身体里,而后便两眼一黑,再没了知觉。
成......成功了吧。
在白裙少女倒下的一瞬间,玄樾及时抱住了白无离。
此刻,天光大亮,天空中笼罩的那层血色渐渐消散,恐惧已久的妖们从暗处探出头来。
他们安全了,危机过去了。
与此同时,石洞内,漠食缓缓睁开了眼睛,从塌上坐起来。
一时间头痛欲裂,漠夫人问他:“食儿,你和无离离开结界后,究竟发生什么了?”
“无离说要带我找一样东西,能让我变强,后来……”他垂了垂后脑勺,使劲回忆着,“后来,我们遇到一团紫雾,我就被打晕了,临死前好像有人说,要将我碎尸万段。”
漠食越说越害怕,那个声音十分熟悉,偏就是想不起来。
漠夫人道:“食儿,你且在想想,看看能不能记起什么?”
“还有什么……”漠食想着,突然眸光一滞,他记起来了。
被带到地面时,他曾依稀清醒过来,看见了那两只将人间入口锁住的蛇妖男女。
女蛇妖道:“我们不能杀他。”
“你心软了?”男蛇妖立马说道,“放心,杀了他,最后也还会复活。”
“你怕是脑子糊涂了,这只岩熊妖没有妖力,怎么复活?”
闻言,男蛇妖一拍脑门:“哎呦,你看我,还好有你提醒,若是主子知道这件事,定不会原谅我的。”
“好了,大计将成,我们就等着古槐王那个负心汉,向主子磕头认罪。”
*
紫藤林的栅栏被人推开,玄樾抱着少女迈步走了进去,他将沧鸣剑放置在院中的石桌上,又把昏迷的少女安置好。
此刻,云泥之荒刚经历了一场浩劫,逐渐恢复如初。
玄樾坐在石桌边,手指转着茶盏。
巨蟒败了,败的彻底,是她太蠢,忽略了白无离这样的祸患。
他本想利用远古巨蟒的臣服,去震慑妖王殿那些不听话的族长,可惜了,失去心魂之力的巨蟒,恐怕永远都要被困在无妄之地了。
想着,玄樾的眉宇沉了下来。
还有一点,他甚是疑惑。
槐树叶飘落下来,古槐王赤脚降落在了院中,玄樾起身欲要行礼,却闻到一股浓郁的清香。
他转头看向白无离的小花园,只见那闭合的白玫瑰,因古槐王的降临,酒杯般的花苞纷纷盛开。
不仅仅是白玫瑰,就连院子中那些干柴,意外地冒出了新芽。
“除了九尾天狐,妖的妖力本就是浑浊之物,古槐王的妖力竟能让植物回春,真是稀奇。”
古槐王沉默片刻,拿出一个瓷瓶。
“这疗伤之药给小白狐,我替云泥之荒的生灵们,感谢她。”
玄樾接过伤药,视线始终在瓷瓶上,竟又说了一句:“她受的不过是不打紧的皮外伤,我听说心魂被毁,本体定然痛苦万分,你说这瓶伤药,能救巨蟒吗?”
古槐王的瞳孔闪动了一下,他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可却被心机深沉的玄樾轻易地捕捉到了。
玄樾走近两步,声音也低了两分道:“我劝古槐王,斩草除根,以免再生祸端。”
结果,那人却没有回答,直接用法术飞出了紫藤林。
望着古槐王飞走的背影,玄樾冷冷一笑。
一个甘愿牺牲自由与尊严毁灭云泥之荒,一个……好似对破坏者优柔寡断,甚至是过分的仁慈。
巨蟒与古槐王,决非对立仇敌那样简单。
夜半,玄樾躺在塌上,迟迟听不到那边房门打开的声音,他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