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双股的戏莲纹金钗,胡葭拿出一支,“这金钗是我出生那年,父亲替我打造。”
“若日后因缘际会,你我二人分别,见钗如见人。”胡葭说着,便将一股金钗塞到褚煜手中。
“该说葭儿有趣呢,还是半仙会掐算,”褚煜拿起那股金钗仔细地看起来,“两月后,我二人便要赴那黄沙飞舞、贫苦瘦瘠的陇原。”
“分离之事,断不会有太大可能。”褚煜将金钗藏进怀中,又拢了拢衣襟。
胡葭也应声笑了笑,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这些举动。当年父亲曾说:葭儿,若遇到你命中的那个人,便将一支金钗给他,两心再聚时,便会不分离。
“葭儿,”褚煜的脸离她很近,喷洒出的气息缠绕在耳畔,温热又酥麻。“我们还未成亲,你便想着要离开我?如此看来,我得锻一条锁链,将你拴起来才行。”
胡葭眉目微拧,接着笑笑,“四皇子到底是自视甚高,又或是瞧不上胡葭,这谁拴谁,还说不定呢。”
“你这副身板,孱弱娇贵、弱风扶柳,”胡葭勾勾唇角,一手就扣住褚煜腰间的环配,往自己身前拉过来,抵住他,“我从小在军营长大,见多了俘虏和叛贼,多得是凌虐他们的手段。”
褚煜虽身形高大,可被小巧的胡葭如此提溜着,仿若那娇羞的小媳妇般。他脸蛋煞白一瞬,接着又低下头,正巧贴着胡葭的额头。
“我就是这般命贱,喜欢被你折辱、凌虐。”褚煜低低的笑着,“若不然,此刻葭儿就给我些苦头尝尝?”
“你真要?”胡葭抬头,眼中泛起乐趣。
“要,你给的,我都要。”褚煜房间压低自己的声音,弓着腰,嘴唇沿着胡葭的额头,从耳边似触非触地游走到脸颊,直至下巴。
胡葭被撩拨得浑身有股燥热感,她拼命抑住身子瘫软的冲动,伸手快速袭向褚煜的腰间。
岂料,褚煜学精了,变聪明了,了解她的路数。他大掌一盖,将她的手覆住,顺便箍在自己腰间,不让她动弹。
有点意思,看来这孱弱的皇子,近来有拜师学艺、勤学苦练。胡葭心头暗道,如此也挺好,至少在陇原的日子不会太枯燥。
胡葭秀眉微蹙,撅着嘴,假装生气,小声哼了声。
褚煜见状,便抚着她手背,“葭儿莫要恼,我只是同你玩玩。”
趁着褚煜不备,胡葭迅速抬起另一只手扣住他的手腕,反将他反身抵在树干,抽回手锁住他的肩胛骨。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要尝尝。”胡葭笑起来,以防万一,她又紧紧抵褚煜的身子,不让他有松动的空隙。
“唉,这软玉温香在侧,算什么苦头,明明就是甜头。”褚煜故意扭扭身子,隔着衣物都能感觉他全身的血脉似在游走。
“很甜的甜头。”
“不要脸,不害臊。”胡葭松开手,后退两步。
春桃躲在檐廊后边,小心地探着脑袋,她听不清二人到底的闲聊。只是看着胡葭对褚煜的态度和举止,不由长叹:表小姐这般争强好斗,成亲了可如何是好?莫不成新婚夜,洞房缠绵也得较量一翻?
“啧啧,分明是你贴近我,想要凌虐我,怎么变成我的不好了?”褚煜泄气地垂着头,“当你夫君可真难啊,怎样都是我不对。”
“你莫要忘了,是你自己朝陛下跪着求赐婚的,”胡葭抬起眼角,眼中升腾起一丝怨意。
褚煜轻轻呼了一口气,拾起眼皮,想说些话来解释,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胡葭气呼呼地转身,发梢的香囊也跟着摔过来,砸在脸上。她一把将香囊扯下,恼怒地扔在地上。
春桃见状,赶紧迎上来,“表小姐,要回府吗?”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浓情蜜意、打情骂俏吗?为何短短两句话的工夫,她便气成这样。
“葭儿,”褚煜跟上来,捡起那个香囊。“我方才,只是玩笑而已。”
胡葭没作声,回过头,刚想说话,又见他手里拿着自己扔掉的香囊。她箭步冲上去,褚煜见她来势汹汹,不由后退两步。
“给我,扔了它。”胡葭伸手去夺香囊,褚煜却拽得很紧。
“你都不要了,我还不能捡吗?”
“这是端午佩戴的香囊,下午扔掉,就是扔灾,代表祛除邪祟。”胡葭比方才还生气,“你捡来作何,是想把病灾邪祟都捡到自己身上吗?”
“呐?”
褚煜惊愕,那表情又带点小小的愚蠢感,胡葭一时看呆了,她嗫嚅着,话也不顺畅了。“快,快扔掉,祛疾除灾。”
“我,我从来不知,端午的香囊···”褚煜嘴皮有些发颤,他从小被质南楚,对大炎的传统习俗知之甚少。
胡葭反应过来,她跟随常凛戍守边境各地,儿时胡渠也会跟她讲,中原的习俗,比如元日、上元、中元这些节庆。
“这个香囊是必须丢掉的,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