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没想到过了一年,你还是如此放肆。”姜深说着,坐在了沐思倾面前的板凳上。
他指的是刚才她与明月郡主发生的事。
“毕竟我有放肆的资本,你说是吧,我未来的夫君。”沐思倾笑了,用手指把玩着自己半干的头发。
“你可知,今日上朝,陛下让我在你跟邵期中择一人为妻……”
姜深以为,沐思倾这么放肆,完全是仗着她准王妃的身份,如果,她没有这个身份呢?
他这么说,无非是想让她认为,他选择了明月郡主邵期。
姜深没正眼看沐思倾,而是用余光打量着她的神情。
——他已经准备好看到她的表情由得意变得惊慌了。
谁知……
“那又怎么样呢,我十分肯定,你选了我。”沐思倾看透了姜深的小心思,语气更加得意了起来,“定安王如今凯旋而归,风头正盛,可不想被盯上吧。”
最后这句话,直接点出了她如此笃定的原因。
邵期还是太傻太天真,定安王表面上风光无限,其实处境却是最危险的。哪个皇帝会想自己的臣子比自己要深得民心呢?
若是手足兄弟,尚且说得过去,可姜深与当今圣上毫无血缘关系,是凭自己的实力受封的异姓王。
姜深打了胜仗归来,民心所向,这个时候还娶一个有权有势的女子为妃,那不是找死呢么?
姜深:“……”好像事情发展的和他想的不一样。这哪里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能说出来的话?
其实他选谁都无所谓,邵期家只是表面上风光而已,实际上梁州远在南音国边境,悦然公主又与皇帝不和已久,能给他什么助力?
他明白皇帝自然也明白,把选择权交给他,不过是在卖邵文州一个面子的同时,把难题抛给他罢了。
如果他选择沐青宸,那和邵文州在这一年里建立起来的关系就会瞬间瓦解,如果他选择邵期,那皇帝指不定要借这个由头,把他打发到梁州去。
选谁都对他不利,但他必须得做决定。
邵家实际的情况,姜深知道沐青宸并不清楚,所以她才说的如此肯定。
不过她的看法却是对的,他的处境也确实是那样。
能想到那个点上,沐青宸就比他想象中的要聪明,可是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在一年前做出那样不明智的事情?
一年前,南音国边境战乱四起,皇帝本无意派他出征,可派去的将帅接连败退,百姓议论纷纷。
就在他准备请旨出征时,收到了将军府的书信,若不是那封书信,他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娃娃亲。
他跟这个沐青宸之前是从来没有见过面的。
他并不想娶她,可身不由己,他让她先住在王府便是,反正他即将出征,这种仗,没有一两年是不会结束的。
将她丢在王府,不闻不问,身份尴尬的她,定不能与王府众人和谐相处。
她自己觉得无趣,说不定就向皇帝阐明情况,皇帝若是给沐将军面子,解除了这份强人所难的婚约,岂不是皆大欢喜?
却没想到她一见他,竟直接做出那样出格的举动,那也别怪他不按礼数行事。
这件事自然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或许正是因为他的未婚妻沐青宸,是已故将军之女的缘故,皇帝才对他稍稍放了心,准了他请求出征的奏。
如今想来,她当时那么做,却像是知道他即将出征,故意引起他的不满,好避开王府众人?
“我倒是小看你了!”姜深也不示弱,“你以为我选择了你,你就是这个王府的女主人了吗?”
本来是打算让沐青宸自己去跟皇帝说解除婚约的事情,可没想到出现一个郡主,让他不得不提前做选择。
如此一来,这亲事,他想避也避不掉了。
“臣应当履行约定,不做背信弃义之人,沐青宸已无父无母,臣当顾她此生。”——这是当时皇帝让姜深抉择,姜深回复的话。
沐思倾笑了笑,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难道不是吗?”
姜深再一次被气到,用眼神威胁着沐青宸,“你未免有些太狂妄了,这里是定安王府,只要我想,准王妃身患重病,不治而亡的消息,明天就会不胫而走。”
沐思倾啧了一声,丝毫不在意姜深那是真想杀了她的语气,但还是准备把话说开,圈子兜大了,有玩脱的风险。
她可不希望点了一把火后,什么都没干,就被姜深不由分说的把她连火一起给灭了。
于是沐思倾故作深沉的道:“定安王这么凶做什么?不妨心平气和一点,我们谈个生意如何?”
沐青宸的话成功引起了姜深的兴趣,兜兜转转这么久,他知道接下来就要进入正题了。
毕竟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作死,一次又一次挑战他的忍耐力。
“谈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