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她说，“我正好也有话跟你说。”
两个人来到荣莱。
包厢里，沉默许久。
“没错，我让我爸支助陈丽瑶和张敬辰是想让你只有我一个朋友。但让谭阿姨跟严叔叔相遇，我本意是想让你到城里生活，跟你一起上学。我意识到，像我这种性格的人，跟任何人都做不成朋友的时候，深深恐惧过。如果我们一起长大的日子，都在吵架中度过，最后你一定不会嫁给我这种性格的人。我可以忍受十五年不见你，但我受不了你嫁给别人，跟别人生活一辈子。”
黎溪点点头，说:“十五年后再次见面，我们还是在吵架。不过，不管你怎么做，我们都不可能结婚。对，郁穆，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别这么说。”
郁穆抓住她的手，被她甩开。
“别碰我，你让我恶心。”
他愣了一下，无助地看着她，是受尽折磨后的狼狈。
黎溪注视着他:“我分不清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我不想再听你解释了。别人干坏事需要用演技掩饰，你根本就不需要演。你从来没觉得自己做的事是错的。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还是说你可以为了自己，随便改变一个人的命运？还是说掌控别人的命运满足了你那变态的占有欲？”
郁穆搓了搓自己的脸，说:“所有人都有占有欲，我只是比别人多一点。”
黎溪看着他，毫无感情地说:“父母说的是对的，走到这一步，我想应该要好聚好散，至少两个人都互相努力过，不合适也不必强求。”
郁穆惊愕地看着她，她把他打入了地狱，他眼里有了泪光。
“你要嫁给韩柯然？”
“不管我嫁给谁，也不管你做什么，都不能挽回我们的感情，我看见你就觉得自己是个笑话。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自己。如果你相信我，就应该知道，我喜欢你，我愿意跟你做朋友，就算你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我就会坚定地选择你，相信你。就像不管我是什么样的人，我是对是错，你都会坚定地站我这边一样。”
他抓住她的手：“黎溪，你知道，我等了很多年……”
黎溪用力挣脱他的手，说：“你做这件事的时候，就没有机会了，就算等一辈子，我们也不可能。”
看着她决绝的表情，郁穆拿出一直放在口袋的承诺书，摊开在桌上，露出稚嫩的楷体字。
“这是你写给我的承诺书，你说过会嫁给我，你说过毕业后要跟我恋爱结婚，我现在不要你帮我治一辈子的病，只要你别分手。”
曾经他们年少多美好，可这一切都是他计划的，那个她觉得值得她等待的少年，其实是一个不顾她感受的占有欲有些病态的人，窒息的痛感涌上胸口，黎溪眼中闪着泪光。
“这是我活在欺骗里写的，你拿着它就不觉得自己卑鄙吗？你这样做，只会让我觉得你卑鄙，看不起你。”
郁穆捏着纸的手颤抖：“别这样说话，黎溪。”
黎溪反问他：“那你要我用什么样的语气跟你说话？”
他的心被黎溪的话刺激得方寸大乱，短暂地失去思考能力。他知道这个时候最好闭嘴，但今天他留不住黎溪，显然黎溪不会见他第二次。
他紧紧捏着纸张的一角:“你在庙前说等了十五年，就算有吵有闹，我们一定会合适，一定会白头偕老。”
黎溪压抑着自己的哭腔，说道：“郁穆，别再互相折磨了，放过对方。我们都很年轻，以后会遇见很多人，总会有更合适的人出现。”
郁穆望着她：“黎溪，你别那么绝情。你知道我不可能喜欢别人，你也不会喜欢别人。”
“绝情？你做那些事的时候，有想过我的感受吗？我那个时候只有妈妈。我才刚失去爸爸不久，我接受不了再婚家庭，我很长时间都要靠着做梦跟爸爸说话，才会每天开开心心的。”
她忍不住痛苦地掩面哭泣，“你知道一个九岁的小女孩，对再婚家庭的抗拒吗？那种全世界都要抛弃她的感觉，你不能理解。我没有爸爸，所以妈妈在哪里家就在哪里。你知道这是我的弱点，利用我的弱点让我来到你身边。你知不知道，那个时候，我每次看到严叔叔在厨房给妈妈煮饭，我就会想起爸爸。我爱我的爸爸，希望妈妈只爱他跟我。如果爸爸还活着，所有的事情就不会发生。我用了很长的时间，才接受妈妈再婚的事实。我每次都安慰自己，妈妈也需要人照顾，可是我这样安慰自己的时候，心里很难过。我知道人不能那么自私，所以我只能靠着梦见爸爸渡过每个孤单的晚上。”
黎溪的泪水灼伤了郁穆的心，他紧紧地抱住她:“对不起，对不起。”他的心跟她一样痛。
“你不会明白的。”黎溪推开他，用手擦掉自己的眼泪，“你爸妈恩爱，你家庭和睦，你生在有钱人家，明明那么幸福，却任意夺走别人那点微弱的幸福，我做不到原谅你。郁穆，我做不到原谅你，昨天我没在民政局质问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