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叫去角落。
“怎么了?”黎溪把餐盘搁在阳台上。
张敬辰刚要开口,看了看她餐盘里的饭菜,现在要是说了,黎溪更吃不下饭,又把话咽回去:“你先吃吧。”
黎溪端起鸡汤:“我可以边吃边听你说。碰到疑难杂症了?苏哲勋骚扰你们?陈阿姨到城里来了?”
平时张敬辰遇到一些确定不了的病,会找她商讨。如果两个人都解决不了,他们才会去找谭思嘉。
“跟病情没关系,你先吃饭吧。”
张敬辰铁了心要等她吃饱再说。
“你知道吗?我最恨讲话到一半的人,又憋着不把后面的话说完。”黎溪狼吞虎咽,“我怀疑你是我妈派来督促我好好吃饭的,你这招真狠。为了你这后半句话,我真得强迫自己把饭菜吃完。”
张敬辰看她吃完了,说:“今晚上我跟丽瑶请你吃饭。”
“就这个事?”想到刚才寡淡无味的饭菜全被她塞进肚子里,黎溪真想给他一脚。
张敬辰尴尬地说:“不是,我们有些话跟你坦白。”
“跟我坦白?”黎溪上下打量张敬辰,见他跟做了坏事一样,眼神躲闪,实在想不出他们能跟她坦白什么?
包厢里,张敬辰跟陈丽瑶坐在一起,黎溪坐他们对面,氛围有点怪异,黎溪感觉张敬辰和陈丽瑶把她当审问人,他们两个人把自己当犯人。
最信任的两个朋友,情如兄弟姐妹,黎溪真的想不出他们要跟她坦白什么。
陈丽瑶低垂着眼,一副做错事悔恨的样子。
张敬辰说:“黎溪,我们先跟你说声对不起。”
黎溪有点懵:“嗯?”
张敬辰:“我们知道郁穆资助我们读书的事。”
“啊?这事啊?知道就知道吧。过去那么久了。”
“这是开头让你做心理准备的。”张敬辰说。
“我一个下午都在准备了。”黎溪被他们急死了,只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把气压下去。
接着张敬辰把陈丽瑶故意把自己弄生病,阻止她去参加郁穆的生日的事说了出来。
黎溪内心只有震惊,郁穆的占有欲已经让她够不可思议了,陈丽瑶为了留她,甚至不惜伤害自己。
想到当时陈丽瑶抽搐的样子,黎溪因为陈丽瑶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愤怒,当时黎溪生怕自己少了一个朋友,不敢睡得太死。
黎溪忍着怒意说:“你伤害自己的身体,有想过万一活不过来吗?”这是她第一次那么大声跟陈丽瑶说话。
陈丽瑶抽噎地说:“我不想失去唯一的朋友,他那么有钱,我只能用伤害自己的办法留你。”
黎溪看到她哭,心又软下来,怪自己说话太大声,平和地说:“丽瑶,我不怪你,因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那个时候我思考问题也不全面,完全不考虑你适应不适应城里的生活,就只想让你逃离那个家,每天开开心心地生活。你明明那么不想去,因为我的一句话,你还是去了。你有什么好的东西都送给我。我送给你的礼物,你觉得自己用了浪费,又留着给我。我们一起长大,我自己都做不好,没资格怪你。”
陈丽瑶呜呜呜地哭泣。
黎溪抱住她,拍了拍她的背,说:“你别哭了,我不怪你,真的。我把你们两个当亲兄弟姐妹,所以不怪你,真的。”
“好了,别哭了。”黎溪放开她,“哭多了一会眼睛浮肿了。”
张敬辰拿纸巾帮陈丽瑶擦眼泪,陈丽瑶泪眼朦胧的样子让张敬辰又恨自己小学的时候不能给她帮助。
想到了什么,他突然说:“对了,那天晚上我送药给你的时候,好像看到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孩子站在你家对面。我记那么清楚,是他气质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坐的汽车也是我们县里没有的。后来我从你家出来,他就不见了,那个会不会是郁穆过来找你的?”
“我也不知道,从没听郁穆提过,我得先去问问别人。”黎溪从没感觉自己这么累过。前进也痛苦,倒退也痛苦。
从包厢出来后,黎溪给宁栀打了电话。
她开门见山地问:“郁穆十一岁的生日……嗯?……请马戏团表演那年。”
不到两分钟,宁栀想了起来,劫后余生似地说:“那天郁穆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把阿姨端过来的点心全掀翻了,他好像有点疯,说什么我只要他,把我们所有人吓坏了。他平时就很阴郁,暴怒起来感觉会杀人,郁阿姨安抚我们,还让我们守口如瓶。那简直是我们童年阴影。现在说起来还心有余悸。那时候你应该还不认识他,后来你们一同转学过来,他变了很多,不反对跟你同桌,而且还跟你成了好朋友。”
那天郁穆觉得她抛弃了他,特地过来找她,后来看到她招待张敬辰,愤怒地走了?最后回家受凉生病了?
黎溪自嘲,她确实很过分,他精心准备招待她,而她那天太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