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柴抚话音刚落，右相夏侯缺业已出列行礼。
“查证无可厚非，但请陛下千万不要寒了戍边将士之心啊！”
闰帝依旧悲喜不显，甚至还饶有趣味的看了看，躬身并列的左右二相。
不过在他的心里，此刻还是有一点小小的惊讶。
按道理来说，靠山王最近跟洛尘走的很近。最有可能站出来为洛尘发声的，应该是他啊。
可是除了洛尘进殿时，靠山王夸赞了洛尘一句。至此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任何反应。
闰帝甚至还观察到。无论苏炳臣还是李秋说了什么，靠山王都是老神在在的站在那里，仿佛这一切，跟他毫无关系似的。
“好了。”
见再也没人出列，闰帝也知道到时候了。说完两个字，转头看了看自己身侧不远的刘恩。
刘恩秒懂，随即跨步上前清了清嗓子。
“北境战事查证属实，与怀远将军军报所述并无出入！”
查证属实？并无出入？
刘恩的这句话，不仅让苏炳臣等人有些茫然，就连夏侯缺他们，也有些搞不懂了。
不过细思之下，很多人已经反应过来了。闰帝虽然从来没有公开表示过怀疑，却也难保私底下不会有所行动。
其实类似此等大事，查证起来并没有什么难度。哪怕是宣旨的太监，只要是有心，也很快就能知道答案。
“陛下圣明！”
“陛下圣明！”
是谁最先反应过来的，无从查证。但这一句陛下圣明，却是靠山王带头喊出。
一众文武之中，哪怕是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人，也只能跟着随波逐流的高呼了一句。
而这一句话，也无疑就给此次争执划上了一个句号。大殿上的文武百官，随即也就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该说的不该说的，大家都已经说的差不多了。至于最终的决定权，那还是属于闰帝的。
洛尘自始至终，都只能停留在中央的位置。耳闻目睹着朝堂上众人的一言一行，心里也一直在犯着嘀咕。
这一群人，加起来估计不会下于八百个心眼子。看来自己以后要慎之又慎了，不然就算是被他们吃了，自己恐怕还要帮忙在锅底添上几根柴火呢。
为啥？
怕自己煮不烂，硌牙。
“风魔国二十万大军犯我闰国北境，怀远将军领两万将士拼死御敌。”
“北境老卒应诏从军，助雁邑守军破敌于城下。”
说到这里，闰帝稍稍停顿了一下。威严的双目，在大殿上扫视了一圈。
“战报毕竟是战报，罄北境之竹，也难书我北境守军之英勇。”
“你等枉自度测，却不知北境老卒之难……”
“他们应诏从军，但并没有与怀远将军取得照应。是洛尘冒着身死之危穿过敌营，才与怀远将军定下了退敌之计。”
“但你等还是想不到……”闰帝说到这里，眼眶微微湿润。随后冲着殿中央的洛尘招了招手，示意其向前近一些。
“朕来问你，当日摸进敌营纵火扰敌，有多少人？后来跟着杀出的应诏老卒，又有多少？”
“回陛下。当日跟随草民潜入敌营纵火的，包括草民在内，只有三十七人。随后从敌军后营袭杀敌军的，当在一万三千余…”
洛尘不知闰帝何意，更不知宁百川军报里写了些什么。但鉴于对宁百川的信任，他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
“朕再问你，这三十七人所持兵器都有些什么？那一万三千老卒，又是用的什么兵器？”
兵器？洛尘差点笑了。
这事你来问我？那些老卒能有什么兵器，你不是最清楚吗？
“没有兵器！”
想归想，洛尘又不能在这个时候吐槽什么。除非，他是嫌弃自己的命太长了。
“草民所领三十六人，均是草民村中之人。出山时，草民等人将村子翻了一遍，连根铁钉都没有找到……”
“至于那万余人，有一部分是丁籍百姓。据草民所知，最多不过十余把镐头……”
“所以……”闰帝也不知是表演的太过投入，还是真情流露，说话的声音竟然隐隐发颤。
“所以他们在冲向风魔军大营的时候，完全就是赤手空拳？”
“陛下，不是这样的。草民以为他们并非是赤手空拳，因为他们用的是命！命，就是草民等人最好的兵器！”
配合一下你吧，不然也枉费了你这般精湛的演技。洛尘心里默默的想着。
“万余人去冲击驻扎二十万风魔军的大营，还是手无寸铁？”
沉默了良久的靠山王，此时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他甚至都无法想象，当时这些人是怀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或许正如洛尘所说，他们完全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