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乎意料的没有多问,花鸳欣喜道谢,抱着空罐子离开了。
赵夜清说的并没错,京州人声嘈杂,半夜也有不少房屋点着灯,附近的小山坡约莫是看不见萤火虫的。
这些发光的小虫子对环境也很敏感,想带回来的话得快,否则可能就在路上死掉了。
昨夜已经熟悉了一下周边环境,花鸳自小又经常在山间走动,一路向着北边,远离了京州的人烟。
接着月色看清山路,花鸳又拿出带来的火折子,凑近吹燃。
亮光太大就吓走流萤了,花鸳格外小心的走进山林里,仔细听了听哪里有水声,那处的萤火虫一定最多。
只不过,有萤火虫的地方蚊虫也多,尤其是春末。
花鸳的手腕处不知是被什么虫子咬了一口,痒得很。
这次比她昨晚走的都深,并且怕时间一过找不到了,还是快马加鞭赶来的,的确是有些危险。
所幸,她听见水流声越来越大,周围开始泛起了淡淡光点,花鸳心中一喜,越过几片灌木丛,眼前场景美不胜收,忽然有点可惜没有让赵夜清亲自来看看。
月色的提亮下,绿草如茵,树木郁郁葱葱,淡淡的光点穿梭在植被之中,河水涓涓反射着皎洁的月光,四周安静的只能听见自然之灵发出的声音,如此令人心旷神怡。
就连在苏城,花鸳也鲜少看见这般场景。
她只痴迷流连了一会,就想起此刻的正事,拿出陶瓷罐子准备把萤火虫给带回去。
这些流萤只要有人靠近就四散飞逃,花鸳光是抓住它们都废了好一番力气,总算是装了不少进罐子里。
用叶子盖住罐子,只露出一点小口,花鸳抬头一看月亮的方向才发现再不回去就要晚了,于是没来得及多看两眼这河畔,转身便下山了。
她把陶瓷罐子紧紧护在环中,像是装满了一罐子星汉,稍有不慎就飞走了。
跑回王爷府的时候,天还没完全亮,这个时候把赵夜清叫醒,他一定还能看见。
只不过,赵夜清已经醒了,花鸳翻墙落地,便看见许多人早早在这里守着她了,就连天河和云汉都在。
“殿下,微臣便说她是个细作!”李少卿指着尚未反应过来的花鸳,道:“半夜三更翻墙出府,还带回来一个不明不白的罐子,里面定是行刺凶器。”
细作?凶器?
什么跟什么……
说罢,便有人上来想要抢走花鸳手里的罐子,花鸳下意识护住罐子不让他们抢去,赵夜清发话:“住手。”
“殿下,”李少卿咬牙:“您不能被这妖女蛊惑啊,您仔细想想,她三番五次出王爷府干什么?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啊。”
“若她是细作,本王绝不姑息,”赵夜清扫了一眼李少卿,李少卿心里一颤,闭了嘴,赵夜清接着道:“本王如何做,需要你来教导吗?”
“不不不……微臣不敢。”
赵夜清走进花鸳,眼神冷冷的,有几分不甘和怀疑:“那罐子里是什么,打开看看。”
花鸳算是知道为什么李少卿如此简单的放她走了,原来是想在这里“人赃并获”。
她看着周围这么多人,低头从小口处看了一眼还活着的萤火虫,道:“我只想给殿下一人看,有别人在这里,我不会打开的。”
“放肆!”李少卿破口大骂:“你这妖女,分明就是想行刺殿下!殿下三思,千万不能听信妖女的谗言佞语!”
“好,”赵夜清语气忽然释然了几分,道:“其他人都给本王退下,本王亲自看看罐子里是什么。”
侍卫们互相看看彼此,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退下,天河和云汉对赵夜清的命令不疑有他,倒是非常迅速的打算把他们都带下去。
李少卿接着道:“万万不可啊殿下!若是她乘此机会……”
“你是觉得本王连个小丫头片子都斗不过吗?”赵夜清回头,道:“天河云汉,把李少卿请下去。”
四周突然安静了,花鸳松了松紧紧抱住的陶瓷罐子,抬眼对上赵夜清的目光。
赵夜清方才还有一丝的害怕,他怕他真的信错了人,若是花鸳真是细作,真另有所图……
不过在看见她坚定不畏惧的眼神之后,赵夜清选择相信她。
“罐子里,是什么?”
花鸳觉得闹出这么一个大乌龙实在好笑,情不自禁的笑出声,一边笑,一边打开罐子上的草叶。
淡淡荧光从罐子里缓缓飘出来,一闪一闪的,飘进了赵夜清的眼睛里。
花鸳把瓶子里的荧光抖出来,说:“照夜清。”
“快看呀,是你的名字。”
赵夜清只觉心脏被人提起来狠狠揪了一下。
他有想过,罐子里可能是什么草药,或真的是什么毒药。
但是那罐子打开的一瞬间,点点流萤从里面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