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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杯酒(六)(1 / 3)

咸宁十六年初春,岁时正新。

杏延学宫高高的围墙上坐着一个头戴儒巾,白衣飘飘的少年,他身姿灵活,衣袂翻飞间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高墙下的草地上。

少年抬起头,眉眼俊朗,见墙上的人一脸为难,故作疑惑道:“愣着干嘛,跳啊。”

墙头趴着的人虽是书童打扮,但模样秀气,清雅至极,一看便是女扮男装,她有些犹豫,少年恍然大悟,嘻嘻一笑,“你是不是不敢?”

“谁说的!”

她嗔了一声,围墙不算矮,这一跳下去说不定会扭到腿,但少年好整以暇地等着,像是要看笑话一般,架不住少年连声的哄骗催促,她眼睛一闭,遂认命地跳了下去。

没有摔得皮开肉绽,而是稳稳当当地落在有力的怀抱中,她睁开眼,对上少年戏谑的目光,“感动吧?”

“……”

“不感动?那我丢你下来。”

“程肆!”

见他手一松,骤然的悬空感令少女心头一紧,忍不住叫出声。

程肆笑唧唧的,见好就收,反而倒打一耙道:“你怎么没大没小的,我年长你四岁,你该叫我哥哥。”

说罢还抬起手,想要敲敲面前人的脑袋,“听到没,李小望。”

被他放下后好不容易双脚落地的李望津往后一躲,瞪了他一眼,“你一点哥哥样也没有,还有谁是李小望,不要瞎叫!”

“我爱叫啥叫啥。”程肆坦然接受她的怒视,还要变本加厉道:“李小望,小津子,十三儿~”

李望津终于受不了了,屈肘给了他一拳。

明明没用什么力气,程肆却弯腰捂着肚子嗷嗷大叫,一边抽气一边嚎道:“白眼狼,带你出来玩还打我,哪有你这样做妹妹的。”

李望津冷笑道:“哪有你这样做哥哥的。”

挨了冷脸挨了打,程肆还一幅嬉皮笑脸的模样,见她转身要离开,连忙跟上前,瞧着她眼睛里藏不住的新奇,低声道:“哎,我知道聿都哪里最好玩,要不我带你去呗。”

李望津半信半疑道:“真的吗?”

“废话,哥哥是谁,聿都小霸王呀。”

李望津面无表情,腹诽道:一定是自封的。

但她还是决定相信程肆一次,然后就被他拉着进了聿都最大的歌舞场所,丰乐楼。

程肆对这里很熟悉,驾轻就熟地走进去,他头上的儒巾发带飘扬,手上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掌心,一见着他,大厅的许多人都望了过来,有人喜道:“二郎来了!”

他作揖回礼,李望津跟在身旁,从进来开始便被里面热闹的情形吸引了目光,她瞳孔明亮,只顾着环视,差点撞到端着案盘的小厮。

程肆一把将她捞到身旁,揽着她的肩膀小声嘀咕道:“你可别跑丢了,姑父得砍了我的脑袋。”

李望津不情不愿地收回目光,紧跟在他身侧。

大厅里正端着酒盏的客人咦道:“二郎,你新换了书童呀?瞧这眉眼,比姑娘还秀气呢。”

程肆应道:“对啊,新来的,带她来见见世面。”

他扭头,不怀好意地盯着李望津,“是不是,小津子?”

李望津借着袍袖的遮掩,拧了一把他胳膊上的软肉。

程肆顿时吸了口凉气,笑容一扭,脸色变得古怪滑稽。

丰乐楼有整整三层,门口搭建着华丽的彩楼欢门,进去后东西各有一天井,正厅中间筑起半人高的台面,飞桥栏槛,明暗相通,角落里坐着几排吹拉弹唱的乐人,丝竹声声,随着鼓点乍动,薄衣轻纱,身姿曼妙的女郎开始翩翩起舞。①

二楼三楼的回廊上人影穿梭,每个房间前都挂着明亮宝丽的珠帘,灯烛荧煌,吆喝声不断,抱着琵琶的歌女倚在护栏边,笑声清脆如铃,“二郎,前日我弹给你听的那首曲子,你填词了没?”②

“好姐姐,我回去之后连夜便填了。”

程肆仰头答道,那女郎莞尔一笑,脚下轻盈,如踏着云朵似的从二楼跑了下来,“快给我看看。”

程肆从袖中掏出叠好的纸张,女郎迫不及待地接过。

“信音只托鸿书叙。小相合,花吹去。

应怜帐冷灯残,瑟瑟梧桐疏雨。

覆手凭栏还泣语,更那听、难酬别绪。

望断暮乡关,直恐久不聚。”

周围有人笑道:“二郎,你这还没娶妻的少年怎写词写得恁离愁哀怨。”

程肆道:“怎么便写不得了。”

女郎从上到下看了几遍,抱着琵琶跃跃欲试。

配上哀凄幽怨的歌调,女郎语声娇柔,更显缠绵。

程肆不知何时坐到那群乐人中间,他将折扇别在衣襟下,扎起袖子,跟着乐声敲动铜钹,他明明是一身儒生的打扮,在丰乐楼这样的场所中本该格格不入,但他气质风流潇洒,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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