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祯艰难地抬起手来，抚在江茉脸上。
“阿茉，爷爷好想你，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大概是被郁祯的情绪感染到了，不知不觉中，江茉的脸上也布满了泪水。
想起郁川庭嘱咐给她的话，江茉点了点头。
“好，我一切都好。”
郁祯脸上露出一丝欣慰。
原本一直威严的他，此刻尽是慈祥。
他哆嗦着抓过郁川庭的手，然后覆在了江茉手上。
“以后，你们两个好好的，互相做个伴，爷爷也能安心走了。”
郁川庭握紧了江茉的手。
“爷爷，您放心吧，我和阿茉会一直在一起的，只是您也要坚强，我还想让您多陪陪我。”
郁祯笑着摇了摇头，“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说完之后，他又把目光投向江茉。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以后好好活着。爷爷相信，他会对你好的。”
“嗯。”江茉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爷爷放心。”
郁祯再次摸了摸江茉的脸，顺便擦掉了她脸上的泪。
“这下爷爷没什么留恋的了。”
郁祯说完闭上了眼，似乎昏迷了。
郁川庭抬手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可擦干之后再次涌了上来。
江茉从没见过他如此失态。
她伸出手臂，让郁川庭靠在了她的身上。
郁川庭把脸埋在她的肩上，“我再呆一会儿，你在外面等我。”
江茉抚了抚他的背，然后出了病房。
李管家见到她，想上前又不敢上前。
江茉勉强对他笑了笑，然后坐在了长椅上。
冷白的灯光打在墙上毫无生机，空气中漂浮的消毒水味刺得她胸口发胀。
刚才在病房里经历的事情不断萦绕在眼前。
阿茉，阿茉，原来真的有阿茉。
郁祯的那些行为足以说明她和阿茉有多像。
可江茉知道，现在不是她计较这些事情的时候。
毕竟，她刚才是为一位老人完成了最后一个心愿。
看郁川庭和郁祯的表现，这位阿茉真的是刻骨铭心的存在吧，是她永远也代替不了的存在。
过了好久，郁川庭才从病房里出来。
他握住江茉的手，眼里满是复杂的情绪。
“先让秦阳送你回家，我这些天大概要一直在医院了。”
“嗯。”
江茉点了点头，然后又抱住了郁川庭。
“别太难过，爷爷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
“嗯，谢谢你。”
听到“谢谢”两个字，江茉心里一阵发凉。
“你我之间，谈什么‘谢’。”
郁川庭似乎这才想起什么。
“来之前，我嘱咐给你的话，你一定要记住，别胡思乱想，知道了吗？”
江茉知道这个节骨眼上不能给他添乱，索性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嗯，照顾好自己，有事打电话。”
“嗯。”
“还有，你楼下的那个人是我派去保护你的保镖，有事可以找他。”
这个消息让江茉有些诧异，但她没有多问。
“知道了，你也照顾好自己。”
江茉站起身，临走时又深深地看了郁川庭一眼。
或许这一眼，是最后一眼了吧。
她心里这样想着。
江茉上了车，再也控制不住哭了出来。
她把脸埋进掌心里，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
整个车厢里都是她呜咽的哭声。
秦阳从后视镜里偷偷看着她，不知该说什么好。
江茉哭了好久，一直到车子驶进主城区。
她擦干眼泪，坐起身来。
“秦阳。”
“江小姐您说。”
“你认识阿茉吗？”
秦阳微微一怔。
他只听说过阿茉，从没见过。
“不认识，大概我哥哥认识吧。”
“你哥哥？”
“嗯，他叫秦风，以前一直跟着郁总，是郁总的保镖加司机。”
江茉突然想起，秦阳说过，他这个哥哥好像去世了。
“对不起。”
秦阳勾起嘴角笑了笑，“没关系的江小姐，事情已经过去三年了，我已经释怀了。”
江茉从后视镜里偷偷看向秦阳，发现他的脸上确实看不出难过。
“谢谢你这段时间一直接送我。”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秦阳开口道：“江小姐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接送你也是我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