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子(2 / 3)

单于伊稚斜重用,夜夜承欢于王帐。伊稚斜出征,此女托产。”

目光在缣帛上的其中几个字上略微顿住,随后才将目光正常收回。

卫青待他理好思绪,才沉声道:“你于居涂营遇到她,说不定便是伊稚斜的计策。”

霍去病手指微动,仍道:“这根本不可能,伊稚斜若能料到后营会遭袭,那么产和罗比姑断不可能会毫无防备,让我偷袭成功。”

卫青心头一震,外甥的话不无道理,若伊稚斜真的料得到居涂遭袭,便不可能会任由大批的粮草留在居涂任由汉军烧毁。

因事关皇后,他慌了心神,这一点竟被遗漏了。

“舅父,这消息自何处所得?”这消息会来得如此之巧,他不信这期间没有人做手脚。

若舅父是个冲动之人,恐怕现在殷陈已经被羁押入狱。

霍去病知道,殷陈纵然表现得如此悍戾,冷漠,但她不会是个坏人。

他也隐约察觉到,她有事瞒着自己。

卫青眼眸深沉,伟岸的身形隐在夜幕中,如同一堵最坚固的墙,“是我方在匈奴安插的探子传来的消息。”

“舅父,姨母之症恐怕没那么简单,牵扯之人多之又多,得尽快抓起幕后之人。”他将缣帛双手奉上,交还给卫青。

不远处的彩楼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卫青看着眼前身形单薄的少年,抬手捏捏他的肩,“要证明殷陈的清白,得让皇后醒来。”

被舅父这样一拍,仿佛又回到了幼时,舅父总爱弯下腰这样捏捏他的肩膀,“去病,等舅父回来便带你去狩猎。”

如今,那个盼着舅父归来的半大孩子,已经长成了同舅父一样高的少年,他俊眉星目,身形若高山之松,有些冲天的气势。

这边形势正焦灼,宫外,曹襄正领着一个人进了宫。

他步履匆匆,朝站在庭燎边上的霍去病挥手,“霍君侯,你瞧我给你带什么人来了?”

执着宫灯的宫人边上,曹襄身边除了刘姀刘嫦两姊妹,还有站个身着粗布长衫的老者。

那老者看到霍去病,目光柔和。

卫青霍去病二人看到老者,连忙几步走过去。

“去病拜见先生。”

“青见过先生。”卫青从容揖了一礼。

淳于文托起霍去病的手臂,“听平阳侯说你们舅甥两个遇到了大麻烦,老叟我马不停蹄便来了。”

刘姀刘嫦向卫青行了礼,忙问卫青,“舅父,我母亲情形如何?”

卫青摇头,“尚在昏迷中,先进殿罢。”

几人进了殿,淳于文先是向今上行了大礼。

刘彻知道淳于文的能力,连忙请他往内殿去瞧卫子夫。

而内殿中,数十个太医仍在忙碌商量对策。

贾太医拿针刺入皇后十指或百会穴,榻上之人依旧毫无苏醒反应。

贾太医额头冒出豆大汗珠,边上一个太医搓手道:“这汤药已经喂下,按理说此毒已解了,皇后为何还在昏迷之中?”

屋中更漏一滴滴往下滴落,催命般越滴越快。

淳于文进入内殿后,先探了卫子夫脉象,而后又仔细检查了舌苔和手臂青痕,症状确实是醉心花之毒。

而后他检查了那根带着剧毒的细针,此针极细,针尖藏着一丁点毒。只是,他目光稍暗,太医既然已经先行喂了解药,高热症状也解了,皇后却为何依旧在昏迷中?他思忖着,心念一动,看向卫子夫耳后。

片刻后,他想通了关要,皇后体内是有醉心花之毒,但却是与另一种毒相互交缠着。

醉心花毒若解了,那另一种毒没了压制,会顷刻占据她的血脉。

淳于文看着榻上女子青白的面色,这醉心花毒轻易解不得。

只是,这毒若不解,她便醒不过来。

半刻后,回到正殿,他复跪拜禀道:“回禀陛下,老叟观皇后脉象,觉得皇后迹象并不像醉心花之毒。”

“淳于先生,若不是中毒,敢问梓潼是何症状?”刘彻蹙眉,宫中侍医都在商量这该如何解这醉心花,已确定是醉心花之毒,这淳于文却道不是醉心花,这让他颇为疑惑。

“淳于先生有何高见?”

淳于文声音微哑,却独有一种安抚人心的能力,“老叟认为,皇后之所以昏迷是操劳过度矣。”

“操劳过度?”

贾太医听到这淳于文和殷陈一样的论断,躬身跪下,道:“陛下,臣有一疑。”

“说。”

“敢问淳于先生,若是操劳过度,那皇后现已昏迷了半日,只需针刺皇后十指或百会穴便能唤醒皇后。可皇后为何现在仍处昏迷之中?为何醉心花解药能使皇后退热?”

淳于文瞥了贾太医一眼,“我倒是也有一问,若皇后身中的是醉心花之毒,为何贾太医喂了解药,皇后却仍在昏迷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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