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杀了郝瑾瑜之后一起扔到那个旱厕的。”安修道,“这可能是凶手携带的,也可能是郝瑾瑜自己携带的。”
刘义明道:“对,不排除这种可能,凶手把郝瑾瑜骗上山,郝瑾瑜自己也有预感会发生什么,所以自己也带了刀。可惜啊,在化粪池里这么久,想查镰刀和水果刀上的指纹,想查衣服上的血迹,都太难了……”
“还可惜没有在化粪池里发现郝瑾瑜的手机。”安修叹道,“手机也许真的是在从村里到省城的路上被处理了,那样的话,找起来就真的是大海捞针了。”
即使没找到郝瑾瑜的手机,案情到此刻也渐渐开始明朗。
化粪池里找到的外套和牛仔裤,是符合死者郝瑾瑜的身高体型的,上面还能勉强看出血迹。
同样从化粪池里找到的小镰刀,刀尖大小形态和山洞里留下的那个印迹完全符合,说明那把小镰刀曾经插在山洞里的泥土上,而将那把小镰刀重新处理过后用来割点草药或者野草野菜,切口处的形态和郝启明家中那些干枯的草药切口形态也是吻合的。
就在安修想要布署下一步行动的时候,郑旗又汇报了新的情况。
“安队,郝启明投案自首了。”
“郝启明?他说他杀了郝瑾瑜?杀了自己的亲孙子?”
“对,他说是他一个人干的。”
安修不信:“怎么可能?就他这么瘦弱的样子,怎么能一个人干掉郝瑾瑜那个大个子?”
“他确实就是这么说的。”
当时郝启明跟郑旗交代了他的犯罪动机和犯罪过程。
郝启明说:“我没怎么跟儿子儿媳妇还有孙子住在一起,所以那些年也不太了解孙子的情况,直到儿媳妇出车祸死了,我儿子公司又有忙不完的事儿,根本就没有时间和精力管孩子,这才把我和老伴儿叫过去帮忙带带孩子,这一带,才发现孙子性格上有很大的问题啊。”
郑旗明知故问:“什么问题?”
“他就是个天生坏种啊!他现在只剩一堆白骨了,那他也是天生坏骨头!”郝启明一提起这个就有些捶胸顿足,“也是到那会儿我和老伴儿才知道,孙子是那种叫什么染色体异常,什么综合征的患者,就是天生就会比别人犯罪的可能性更高的。后来他在省城没有学校肯要他了,我们只好把他带回村里上学了。”
“他做了什么事情让你们意识到他的问题了?”
郝启明道:“太多事儿了,警官你们这几天也调查了不少,应该都知道他做的那些事儿了吧,我就不多说了。还有他对我做的事情你们也听说了吧?”
“嗯,听说他拿着刀满村子追着你跑。”
郝启明叹道:“那还只是被大家看到的一次,还有一次,我都不敢跟别人说。”
“怎么了?”
郝启明叹气连连:“那次也是因为一件很小的事儿,他跟我们吵起来了,他当时看我们的眼神就……唉我说不清楚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反正就还……挺可怕的。我当时也没太在意,就躺堂屋沙发上睡着了,迷迷糊糊睁眼的时候看到他在往我的水杯里放东西,问他在干什么,他脸不红心不跳地跟我说,给我们杯子里放了老鼠药想毒死我们,但既然我们发现了,那就算我们命大,说着就跟没事儿一样,把杯子里的水倒在垃圾桶里,就自己回房间睡觉去了……警官,你说我后不后怕?”
“那你验证过那真的是老鼠药吗?”郑旗问。
“没有,但我相信他真的干得出来这种事。”
“所以你就下定决心要杀掉他了?”
“我想过,但还是舍不得,也下不了手。”郝启明道,“而且儿子跟我们说过,会给他弄一个精神病的证明,把他关掉精神病院去。”
“那后来为什么你还是下手了呢?”郑旗问。
“就是儿子回来要带我们走的前一天晚上,孙子一听说郝林,就我们村那傻子,孙子一听说他要跟我们一起去省城,就各种不愿意,变着方的欺负郝林,就被我儿子骂了。两个人就吵起来了,当时孙子看我儿子那个表情,那个眼神,就跟给我们下老鼠药之前那个眼神一模一样,我就很害怕,也就觉得,该是要下定决心的时候了。”
郑旗问:“那你是怎么把他骗上山的呢?”
郝启明道:“我半夜去敲他的门,说我身上那个疹子又犯了,奇痒难忍,让他陪我上山再采点草药去。我采草药,他得给我打个手电照个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