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给吴昕怡听的。
叶斯语也返回去,在吴昕怡面前重新坐下。
安修面对吴昕怡直奔主题:“你谎称扔垃圾但消失了的那几分钟或者十来分钟,范若琪体内来历不明的三zuo仑含量,你购买三zuo仑的记录和搜索痕迹,范若琪卧室到阳台多出来的一串脚印,还比正常的脚印更深更重,还有她家阳台吧台桌内侧桌沿的灰,被范若琪的衣服擦干净了至少一米五的长度……我说的这些内容你一定很熟悉吧?”
吴昕怡脸色很差,却依然拒绝开口。
“说吧,你为什么要杀范若琪?”安修用很平静的叙述语气说,“如果不清楚你的杀人动机,以后你家孩子被别人骂是杀人犯的孩子都不知道该怎么还击……”
“我不是杀人犯!”吴昕怡瞬间激动,“我没有杀范若琪!”
“你有杀人的行为,怎么就不是杀人犯了呢?”安修反问。
“没有!我没有杀她!是她自己摔下去的!”吴昕怡涨红了脸。
“不是你亲手推下去的,但,是你把熟睡的她放到那个悬崖一样的吧台桌上的,对吧?”安修道,“那就还是你杀的,如果你不把她置于那么危险的一个境地,她怎么会死呢?”
“但又不是我亲手推她下去的!”吴昕怡道,“她不翻身的话就不会掉下去,往里翻身的话也不会摔死,可是她自己偏偏要往外翻身,那就不能说是我杀了她吧!”
“行,你是不是杀人犯我先不下结论,还有检察院和法院呢。”安修说,“那你说说看,为什么想让范若琪死?”
“她死了,我家就清静了,我们整个3号楼就清静了,她女儿也总算可以解脱了。”
“这么说起来,你还是为大家做了一件好事了?”安修问道。
“那当然!”吴昕怡迅速接茬道,“她本来也不配当妈妈!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继续活在这个世上呢?”
叶斯语道:“她是不配当妈妈,但她不一定不配当人,就算她不配当人,你也没有权利终止她做人的权利。”
吴昕怡张了张嘴,没能立刻反驳她,怔了片刻才愤愤道:“我又不是没试过,我报过警啊,也打过市长热线啊,投诉就更不用说了都不知道投诉过多少遍了,有用吗?管用吗?管用的话还会发生现在这样的事儿吗?既然别的方法都试过了,都不管用,我就只能自己再想管用的方法了!”
“你早就计划好了是吧?”安修问,“你带孩子在楼下玩偶尔会遇到童诗谣,所以你就有意无意从她那儿套取信息,知道了范若琪有服用安眠药的习惯,而且还知道她隔一段时间就会换安眠药的牌子。所以你就肆无忌惮地买了三zuo仑,这种药最能满足你的目的,而且你也有侥幸心理,觉得就算警方从她体内查出了安眠药的成分,也会误以为是她自己服用的,反正她也用过很多牌子。”
“所以你们凭什么就认定那不是她自己服用的,而是我放的?”吴昕怡说,“我咨询过,确实也有严重失眠的人买三zuo仑自用的。”
安修没有回答她,又说:“你们楼上楼下的,封阳台的窗户是一样的,你可能之前也知道她家窗边摆了一排跟窗口齐平的吧台长桌,所以就从窗户打起了主意。一切都计划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正好又听到她在打骂孩子,你就想借着这个机会除掉她。你先在业主群里投诉2001又在打骂孩子影响邻居休息,在得知物业经理会上门劝阻的时候你特意从楼上下来,借机跟她干了一仗,故意在她家留下你的脚印,也让物业赵经理和小魏当了你的证人,然后又借着拉扯的机会去了阳台,将窗户打开到足以让范若琪横着滚下去的宽度。这样的话,哪怕你在玻璃上留下了自己的指纹,也能解释得通,就算事后范若琪关掉了窗户,你二次上门的时候也能无所顾忌地再打开……”
安修停下喝了一口水,并没有急于再开口,反倒是吴昕怡有些按捺不住了,催促他道:“你继续说啊。”
“应该你来说,一定会比我说得更精彩。”安修放下杯子说。
“我想听听你们的分析。”
安修继续道:“中间有一阵,物业那两人都不在,童诗谣也推搡着范若琪回卧室了,因为怕再被范若琪殴打,她还去卫生间躲了一会儿,那段时间是你偷偷放安眠药以及偷偷拿门厅柜上钥匙的好机会,下午你用那串钥匙打开了她家大门,再把钥匙挂了回去……其实作案过程很好分析,但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你为什么这么想让她死?虽然我也很理解你们一家经常被她吓醒的那种痛苦,但也不至于说,她吵到你了,你就要让她永远也不会再吵到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