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之后唇边有了细微的浅浅淡淡的笑意,之后笑意在整张脸上晕染开来,直至眉眼都带笑。
他回到沙发旁,抓起手机就给叶斯语打电话,拨通的一瞬间突然瞥到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他正想挂断,却听到那边已经接通了。
“喂。”叶斯语不仅秒接,声音听起来也毫无困意。
安修握着手机突然语塞,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
“你怎么了?好点儿了吗?还疼得厉害吗?”叶斯语又问。
安修不自觉地唇角上扬:“没事没事,我好很多了,我就是,想问问你童诗谣怎么样了,她睡了吗?”
“我不知道她睡没睡着。”叶斯语压低声音说,“她背对着我睡的,也没见她翻身什么的。你怎么大半夜的打电话问这个?她就算睡着了可能也被你电话吵醒了。”
“我睡不着,有点不放心,就想打个电话问问。”安修用很温柔的声音道歉,“不好意思,怪我,没看时间,打扰你睡觉了吧。”
“没事,我也没睡着。”叶斯语又补充了一句,“我也不放心这孩子的状态。”
“嗯,你得先保证你自己休息好了,才能照顾好这孩子啊。”安修道,“别想太多,睡吧。”
“嗯,好,你也睡吧。”叶斯语正要挂电话,听到那边低声说了极其温柔又极其性感的两个字“晚安”。
这一声“晚安”让叶斯语全身如过电流,她已经好几年没有听到过他说这两个字了。
短暂的不知所措之后,她也回了他一个“晚安”。
挂了电话,叶斯语又看了看旁边床上的童诗谣,这次是对着她的背影发着呆,脑子里却全是安修上腹的那些疤和刚才那通电话。
这该死的一声晚安,让她这一整晚还怎么安得下来?
第二天一早,叶斯语带着乌黑的眼圈走到会议室门口的时候,正好安修从另一边走过来,也是眼圈发黑。
两人相视一笑。
叶斯语看向他上腹,问他:“还疼吗?”
“好了好了,没问题了。”安修道,“你那边呢?早上起床,童诗谣开金口了吗?”
“没呢。”叶斯语叹口气。
早上会议的主要内容,除了法医这边确定了范若琪死因为高坠,以及郑旗等人确认现场第三人的鞋印为2101业主所留下之外,小曹从范若琪手机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小曹说:“我根据范若琪近期的通话记录联系了她最近的那些联系人,基本都是工作上的交流和沟通,几乎没别的,微信上也主要是工作的内容,除此之外就是一些关于孩子的事儿,比如跟孩子学校的老师或者是课外培训班的老师沟通。她好像没什么朋友,也没什么分享欲,几乎不发朋友圈,社交平台也很少登录。总之,就是没看出什么太异常的地方。”
“也没有任何地方表达出她的负面情绪吗?”安修问。
小曹回答:“目前没有发现。”
“她昨天或者今天,有跟她家里人联系过吗?比如她父母和她弟弟?”多数情况下,一个人若是想轻生,都会和家里人联系,或明或暗地交代一些事情,或是单纯想最后听听家里人的声音。
“没有。”
安修皱了皱眉,开始分配任务:“那上午就要辛苦大家继续去忙啊,郑队你那边主要带兄弟们继续在小区调查,多了解她们母女的具体情况。刘哥你要根据郑队刚才的描述去详细比对,看看大家口中所说的2101业主当天上午在事发现场的活动轨迹和现场实际的鞋印轨迹是不是一致。叶医生你们那边最主要的就是毒检结果,还有就是童诗谣……”
叶斯语点头:“嗯,小胡去等毒检结果,我先带童诗谣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看看她身上的新伤旧伤对她有没有太大的影响。”
安修点点头:“嗯,还有,范若琪的父母……”
“马上到了,我去接。”武成林道。
“好,到时候先跟两位老人聊聊,再看看童诗谣面对外公外婆能不能打开心扉说说话。”安修道,“你去吧。”
童诗谣的检查做得很快,身上伤痕虽多,倒也都没有伤及要害,也不会给孩子身体上留下什么后遗症。
叶斯语带着童诗谣回到刑侦大队的时候,安修刚跟范若琪的父母聊完,正从接待室出来。
范若琪母亲搂住童诗谣就开始哭,但童诗谣除了叫了一声“外公外婆”,依然一句话都没有说,一滴眼泪都没有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