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斯语问:“怎么变了?”
高栩说:“当时收房的时候她和她父母一起来的,她父母一看房子脸色就臭了,说知道房子小,但没想到这么小,而且纯朝南,也不是南北通透,客厅的窗户也小,采光也不好,反正说了一大堆缺点,说这样的房子住着憋屈。可是你们也知道太城的房价有多贵,一室一厅的小户型,纯朝南已经算最好的朝向了好吗?一居室哪儿有南北通透的啊?然后从装修开始,贝贝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不是对装修方案和材料挑三拣四,就是提一些莫名其妙但毫无意义的装修要求,所以从装修开始,我们的争执就变多了,我觉得她肯定是被她父母洗脑了不想跟我过下去了,或者也觉得跟着我委屈了。就算我这次没有出去嫖,她早晚也会因为别的理由跟我分的……”
叶斯语追问:“什么叫莫名其妙但毫无意义的装修要求?”
“比如我们总共就一室一厅,她还非要在客厅的一面墙壁上装一个壁翻床,就是平时收上去一锁,它看起来就是一块大柜子,有的还带着一个小板子或者小架子,可以当书桌或者书架,然后放下来就是一张床。定做那种床动不动就上万,那不是白白浪费钱吗?能用几次啊?”高栩依然有些激动,“还有阳台,我们总共就这么一个阳台,难得还挺大挺敞亮,她最近非要坚持在阳台上打个榻榻米,就说等着阳台玻璃和窗户装完了就定做榻榻米去,还要在洗衣机区域和榻榻米中间弄一个折叠门,有必要吗?还有卫生间,一室一厅一卫,她非要改造成两个紧挨着的卫生间,搞得每个卫生间都很小,而且单是卫生间改造也是好几万,有必要吗?”
叶斯语说:“她没有跟你说过理由吗?我不信她不跟你说任何理由,就自作主张了。”
“说是说过,就说家里小,以后孩子出生了两边老人过来带孩子的时候可以住,可是客厅沙发本来也是沙发床啊,干嘛非得再弄个壁床?”高栩道,“榻榻米也是,说做个榻榻米,阳台也可以当个小房间了。”
“我说说我的理解吧。太城房价很高,但你俩的收入都不是太高,你父母那边的经济条件也一般,所以你们只能量力而行买了这套小房子,她没法改变房子小这个现状,于是她只能想办法最大限度地利用这套房子的空间。你家的壁床我看到了,我也订过那样的床,放下来之后确实是一张真正的床,可以放席梦思床垫或者棕榈垫,这样的床肯定比沙发打开睡得舒服。以后不管是你父母还是她父母过来带孩子,都能睡到真正的床,而不是沙发床。”叶斯语分析,“还有阳台上的榻榻米,跟洗衣机那边做了一个分区,会形成一个独立的空间,那是她担心半夜孩子哭闹喂奶什么的影响你睡觉,可以给你一个让你好好休息不被打扰的空间。两个卫生间的好处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能改两卫肯定比一个卫生间更方便。”
高栩说:“我懂,可是改造费用确实很贵……”
“可是改造的费用能贵到你多买一个卫生间的房价吗?肯定不能啊。”叶斯语说,“而且显然她已经做好了就算你们一二十年都换不了大房的心理准备,她这个装修方案,即使是孩子长大了需要一个独立的卧室,阳台的榻榻米也可以基本满足。即使有一方父母以后也要在这边长期居住养老,客厅的床也能满足需求。两个卫生间的话,即使以后再要二胎,卫生间也是够用的。”
高栩没吭声。
叶斯语继续说:“你家这个改造,说真的,哪怕一辈子不换房,这套房子也不至于让你们全家住得太憋屈。也就是说,她没有嫌弃你也没有嫌弃你们这套小房子,恰恰相反,她是想好好跟你过一辈子,也做好了一辈子都住不了大房子的心理准备,所以才会在这么一套小房子上大费周折。只是你触到了她的底线,才让她决定和你分开的。”
髙栩沉默半晌,把头抵在桌子上开始哭,一边抽泣一边说:“她是说过家暴和出轨是底线,但我既没有家暴也没有出轨啊……”
安修一拳头砸在桌子上,起身出了审讯室。
叶斯语看了看安修的背影,又无语地看着髙栩:“在你看来,你在老婆孕期出去□□偷吃,性质比出轨轻很多是吗?这只是小错误是吗?”
髙栩继续呜呜哭:“我没有出轨……”
叶斯语无奈摇头:“你这……”她咽回想说的话,也径直走出了审讯室。
(第1案结束)
周副局长和安修一起进了一中队办公室的门。
周副局长跟郑旗等人说:“这应该算是我们大队命案破案最快的一次了,今晚好好去庆祝一下吧。”
郑旗等人欢呼。
安修说:“大家这两天都辛苦了,今晚我请客吧,大家想吃什么?”
“怎么能让你请客呢?”周副局长反对。
郑旗附和道:“对啊,而且安队你已经请了午饭了,晚餐让周局请,算接风宴和庆功宴放一块儿了。”
二中队队长宫文栋进来:“晚上去哪儿吃啊?”
郑旗一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