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牌子前有人动工挡住了,尤雾随熟门熟路开车至此的燕春生,走进这一带,两个人便有不少侧目。他二人早是熟习投过来的目光的,面不改色地穿了个廊,竟当头和那小富二代导演撞上了。
尤雾趁热闹也结识了一下,虽富人圈就这么大,该拉的人脉也少不得马虎。
尤雾聊了几句先撤,正跺着脚暗悔过来这边。他雷达般的好眼捕捉到一辆熟车。尤雾一愣,本该上前招呼的脚却钉住了砧板,像任人鱼肉。
冷汗不受控制地涌背而上,伴随一个不敢细想的念头。
小富二代和燕春生客套几句,两手插兜。谈及今年的变荡二人都闭了嘴。
深知陆行川的死可能引来整座城市的洗牌。末了只好笑笑无赖一耸,他说:“我妈说再不济亏钱,没有什么是不能挽回的。我也认定在影视圈他还没那大能耐。你看今儿这几个小姑娘可都是优秀的冉冉之星。里头有个女的,我爸以前的师弟特中意还有意邀她试镜呢。想也是,每年都有层出不穷的年轻人,不可能太受冲击。”
燕春生颇是来兴眼睛一亮,对他说:“不瞒你说我真为这事来。别这眼神瞅我,我有个朋友真有一发小,就刚打招呼,那走过来的尤雾。有意进军你们圈儿,想淘几个好资质的培养。”
燕春生见人使人话,见鬼说鬼话着一搂尤雾,那翻嘴皮的本领也臻一绝了。直至尤雾绷着唇斜窥了他好久。
燕春生一拍脑袋方觉出诧异,看见尤雾沉着脸色,大不同往常。
燕春垂了眼,低了嗓子跟尤雾说:“你这一副消沉样,要回去了这是?人影都没摸着那不是无功而返么。”
尤震不搭理,长指烦乱地搔两下头发,忽地甩开燕春生,大步朝来车方向流星赶去。
燕春生循眼一瞧也甚惊奇。连带那小富二代看见下来的来人也暗啧了一声,换了副脸容,走去逢迎他们公认的大少爷。
陆九麟着了身清冷的白,很为扎眼。他长腿刚迈下车,钥匙在指间翻花了个圈,收囊而入。
抬眼,陆九麟就见三个乌泱泱的影子冲他扑来。
尤雾望了后头二人,一抿唇。掩人耳目地把身高相当,又高又瘦的陆九麟抱到一边。尤雾低声问陆九麟。
“你那个周唱晚……算了。”他晦气地扎起帽兜揣袋说:
“你家那女的野心……心思挺活络啊,跑这来拍广告了都?”
陆九麟在此地得遇他二人,心下已颇生狐疑。携着轻诧的端详在尤雾脸身上游动,漫不经心地用鼻音回了声“嗯”。
他淡淡地说:“怎么?”
陆九麟那种不重而有力的眼神与态度,最令当下的尤雾感觉浑身洞穿。不自在地踮了两下脚,尤雾觉得唇被冷风刺得燥干。
强迫自己除去所有思绪,尤雾勾了个笑强勉回说道。“阿九你怎么这么看我,也太发毛。早知咱俩来一处刚就一辆车来,顺便吃个饭也能。”
陆九麟和后头静候的燕春生及另一人点头,致意后他微细起眼。
陆九麟靠近尤雾。在距离一指密语的角度停住。
陆九麟说:“你到这有事处理么。一起进去吧待会我送你回去。”
尤雾感觉他的每一个目光,每一句话背后的深意都别有意味,似乎看穿了自己的做贼心虚而质疑审问。
但观陆九麟一如平常的语气神态,一切径像是尤雾一人顶不住的风声鹤唳。
尤雾静住片刻,对陆九麟说:“我突发有事,赶着给我那小弟弟送毒酒,先走了。”
尤雾阴晴不定地搓着脸,深吸一口气如释重负。暗道幸亏自己反应及时,省下一次致命修罗场。否则到时他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
坐上车后仍满腹心事,尤雾打开手机下意识想删光收藏夹的一东西,却又顾于看见她的脸而顿指。
尤雾连燕春生发来的短信也没看,一头扎到后座沉沉锤了下脸。
有些发白到变青的嘴唇艰涩地张合,他骂了声娘:“我操!”
副导临时的办公间里弥漫熏人烟味,他肆无忌惮地用最习以为常的打量,挑剔面前站着的女孩。他有意压着自己的不满与严词,省得别人念叨自个太掉价。
副导素来信奉喜怒不形于色,正经他也是科班出身识过大场面的,给周唱晚下了一记震马威就该缓和下来。
照葫芦画瓢地软下态度,用绵里藏针的口吻发泄一下他在上级审批那儿装孙子而受挫的气势。
副导点了点桌板,对周唱晚说:“周小姐你年轻人心高气傲,我能明白。但这圈的哪个不比你漂亮,家世不显赫?她们也都要学为人处事的基本道理。我看你家境普通,理应比她们那些富家小姐更懂道理,是不是?”他抽口烟陶醉地摇摇手指,说:
“你是电影的好苗子,咱拍电影啊普普通通,你这种埋没人群的气质就够用。我在柏林得提名时,也跟那些大佬评委交流,电影小生小花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