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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病血(1 / 3)

不如道怎么,半个子的重量就放松地压到周唱晚身骨上。小身板晃颤颤地扶稳男生,作为成年人的骨头重量,周唱晚还是需喘气得以呼吸。

陆九麟问周唱晚:“你怎么一点不关心陆行川他的病况。”

周唱晚键盘上的手就势停下。

顿了一会,她望着陆九麟说,说出心声话:“死生有命,祸福在天。”

*

大年二十九的陆宅张灯结彩地涌满了人,穿着中式衣装,换去素日干练企业家的陆行川,拿着杯细脚高玻璃杯,回光返照了般招待来串门,提前拜年恭祝康佑的朋友邻坊们。

陆家的传统规矩定死了,照例要提前两三天,召走忙里忙外的下人们回老家过年。

往年里,平日幽灵般默默走来走去,四处挥汗耕耘的帮工一散。

整块老宅就全是须强制性回来的陆姓。

陆行川擦着手巾凝望他的战绩。

书房最角落的上一代合照里的大哥二哥,都早被他撵得落荒国外。曾经祖孙四代齐聚济济的大宅,如今已被陆行川独吞得精毫不剩。

陆姓与周姓,四个人两两二家瓜分。

陆行川本是预备等一等,和周年笙一块儿看点电视新闻消磨时间。还没等到两个孩子如约来到,饭点已过了半小时多。

陆母已换了一个频道,坐在他另一边沙发上。陆行川像私语又像自语,独坐在顶头绚烂璀璨的垂顶大吊灯下,说:“再等等不急,菜冷了再热也无妨,人齐了再吃。”

陆母一如既往不置可否,应了声,给他服了饭前药。她觉得陆行川行药的频率诡异,便在他的书房逗留,寻了番医药箱。

陆行川目不转晴地盯着各大铺满焦点的宋家新闻。

周母踩着低跟鞋走下来,面色波澜不惊,站到他身后低声说:

“又把那款进口药偷扔了?不是说过不能因为副作用就任性不吃,这是医嘱不能乱来。”

周母拿着车钥匙要出门去医院,陆行川转头,望向她的金丝眼镜下神色略无奈:“这么晚了还去啊,让管家跑一趟就成。”

周母已走至门外:“你看我还信你么。”

陆行川一笑。没说什么,回坐了后双手握住扶手,视线驻在屏幕中男人英俊斯文的面孔。

他道:“那药容易服用后记忆衰退变得错乱痴呆。”

“我不想在生命的最后还留给你如此不堪不体面的印象,小笙。”

等待让脚步声响得更摄魄夺心,顿住几秒。那声音就头也不回地渐行渐远了去。

记忆险些也要随着女人一块消逝了去。

在电视里那些纷纭的记者杂音的扰乱下,尖鸣忽然伴着耳语闯入耳膜。

“怎么在这不盖条毯就睡了,你身体正不能大意,要多注意警惕。”

陆行川瞬时苏醒,站起来,恢复常态后看了眼跟在后头的管家。管家无声无息被遣退。

屋子里只剩下他,和许多年前就被宋家大哥强送出国,勒令不许入境的故友。

这男人几乎不大变,和校园时沉静儒气的样如出一辙。此刻坐在刚才周母坐过的位子,抬头看着电视里被记者穷追不舍的自己镜头。

陆行川也恍然回神,风度翩翩坐回位子,对男人说:

“之遇,你早该来找我收拾你家那些烂摊子。”

宋之遇两腿支在一块优雅地摆摆手。陆行川又说:“这几天你是忙得焦头烂额了吧。”

宋之遇正要说什么却蓦一停,脸也微变,闭住嘴。陆家管家殷勤地替沾了雪花,姗姗来迟的陆家长子左掸右扫,拿衣服。

陆九麟眼皮也不撩一下,受着这些习惯成自然的专属伺候,自顾脱鞋。

陆九麟看见家里的新客也不惊讶,寻常态度地侧身。一面给周唱晚整理,他嘴里一道说:

“先去我屋洗个澡,今天晦气一出门就遭大雪。”

宋之遇观察许久回过味,看回好整以暇端坐的陆行川。他已复常态地向陆行川瞧去,动荡的心思也早收复。

“这是你儿子和他的女朋友吧。”宋之遇薄唇衔着淡而无味的笑,“原来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

陆九麟见怪不怪地上了楼,径自要关门时被老管家劝阻。勉强点头应了,待会下去会坐一块共餐。

应付好这位忠心耿耿的老仆,他脱了里头的马甲。衣服换到一半周唱晚洗漱已毕,两人恰好打了个对眼。

陆九麟的房间向来是紧关大门,不容生人闯入的。周唱晚站在门外望而却步,

陆九麟扣好衣领本欲逗弄她一番,但见周唱晚已转身,一副心不在焉的抽身下楼状,也就快步赶上。

他一时势急捉住周唱晚,说:“看点路别踩空掉了。今晚你别回去你那黑不溜烟的小屋了,知道没?”

周唱晚不禁望了眼一楼对坐吃饭的俩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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