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又对周唱晚说:“九麟的性格阴沉不稳定,你一个人摆不平,最好离他远一点。”
周唱晚攥着塑料袋在楼下踌躇,隔了会儿适才停住脚,对周母说:“恩。”
她走上楼在门口看到一位蹲着的造访之客,陆九麟帽子遮着大半张小小的脸,听见动静屈驾抬了下眼皮。周唱晚粗估他蹲门口的时间,顿了顿步子,走上前对他说:“怎么杵这儿发抖呢。”
陆九麟一动不动,倚靠着墙声音嘶哑:”我又没钥匙,除了站这让我上哪登门去。
周唱晚抿抿唇,陆九麟说:快点呀,我淋了雨差点没咳死。”
周唱晚忙放了袋子改手去扶他。陆九麟一晚上没合眼,一躺进沙发人就软了下去。周唱晚拿了衣服来,也未说及他不去就医之事,翻箱搜刮不出剩余的感冒药,折身就要买药。
手被忽地从后捏住。一瞬,又撒了手松开。
陆九麟脸朝着里头,浑身缩成小小不起眼的一只。
“快点回来。”
周唱晚低着头像在客厅罚站,对他说:“哦。”
小区店家设施早在开盘时就一应俱全,周唱晚拿了药便往回赶路。刚回家落了锁,从沙发背面蜷缩的削瘦背影一隅,传来低低含糊的梦话声:“我发着烧也不敢一个人多待,就怕烧糊脑子给家里打电话去。真可笑啊,他病情如何了直至如今我都被蒙在鼓里。”
周唱晚靠近了沙发,看见祸首发源地正是陆九麟埋在头边的手机。通话持续了半小时,断断续续着那头的狐朋狗友才中止。早与周公作会的少年把自己卷在被褥里,睡了十来分钟,就会从不安分的梦境中惊醒。
周唱晚撑着眼皮守夜,到半夜,陆九麟药效退了大半,从窝里支起身子,顶着凌乱的衣褶,渐渐神智清明。
周唱晚迷迷糊睁眼。
锁骨敞了大半,衣装松垮的陆九麟还仍浑然不觉,在黑暗中盘着腿审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