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麟他把误会解清的。”
周唱晚:“就这么回事,没别的。”
陆九麟嘴角忽而狠狠下压。周唱晚落了座。
一股气停在胸间使得阴郁的少年几乎难以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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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九麟终究微颔下巴,给她一个解释自辩的机会。
时值尤雾打首的一行公子哥,接而连三在牌桌上折戟,他们注视周唱晚的眼神为之变色,不肯承认惯于寻欢作乐却被拜服于小丫头前,而语出讽刺:“你可真是人不露相,难道平日周末还身兼数职在锻炼赌博?”
论灌酒自己讨不到丁点便宜。择优而选的周唱晚即便旗开得胜,低头内敛的神色也决无对他们任何挑剔可言。更勿论有什么得意反击的样态。
她用余光瞟着陆九麟一隅的动静而行事,见他背朝这方并无转圈之意。
旁人来看,她白暂尖削的下巴颏被光照得几近没了血色。
燕春生看见周唱晚蹙眉,颇想言语放炮,身体刚有动作便被劝阻,前倾的上体被未动响的大石拉到另半边。
奇怪之余侧首看向大石,已放了要发难的酒杯,在大石默不作声抵背而坐隐在阴影中沉郁的劝诫神态里,窥到一线陆九麟沉默的反常。徒留不晓眼色行事的尤雾打马当先,才刚叩指叫门待响应,来附和他们的作祟,陆九麟提步却是向房外大走了几步去透气。
尤雾瞬间一拍脑门瞧出端倪。周唱晚钻了空紧步追上去,也再没人阻挠。
冷眼旁观的大石这时却要发作,他一掼手中的东西,像要救场,昂头高声提醒陆九麟,说:“外边入夜正冷的厉害,一件单衣出门上哪都得着凉。 ”
陆九麟步伐沉稳丝毫不见犹疑,他手握上门把手时才记起偏头,低声,“我不走远,在下面抽支烟解了闷就回上来。”
声音淡然着出了门 ,还剩半句被匆匆开门赶来的周唱晚截住,“就五分钟,不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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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唱晚跑得急促,进出酒店四下里急匆地一望,却只有满腔空旷的石阶。流云仿佛提不动步子,黑压压的天幕四面八方地裹着这条七通八达,川流不息的店前马路。
她小声小声压下喘急的气,脚步没由来一松,眼看就脱了身子,却被一股大力骤然扯扯到身后。
周唱晚掂着小碎步站定,吸着扑面而至浓郁男性的烟味,起伏的心脏渐渐平息了急跳她一手按着胸,微抚至了凌乱的衣褶局促开口:“谢谢。”
陆九麟侧头。周唱晚用手搅着衣角,轻声低喃:“今早那件事你误会了,能听我好好向你解释吗?”
陆九麟却像压根不在乎的腔调,对于她说的只言碎语,眉头轻轻皱着,打断说:“随便你们乱搞跟我又有什么干系,你把自己看成几斤几两的人物了?”
周唱晚报了一下唇,看向陆九麟朝她言词时轻点的烟。她往前走了一步,对他说:“那就听我说两句。……就两句,成不成?”
陆九麟把烟踩灭。
他抱着双臂,像施舍般极端地露出侧弧下巴的线条。酒店侧门玻璃罩影的光、忽明忽暗地缭绕在他极富白色剔透的眉眼皮肤间。
“随便,你说了我也不一定往耳朵里细听。对空气墙壁说独角戏也随你。”抛出的冷言冷语像硅冰块般,随陆九麟起伏张圈的嘴唇刺往她。
飘着饭香的晚风擦动鼻翼,周唱晚恍然不觉。她半低着脑袋,做错的小学生似的瞧着磨蹭的脚尖,垂落在身侧的两只手,左右晃动。
陆九鹿看着她的模样,又对她说:三分钟,不能更多。”
周唱晚的手不觉握紧。
刚刚灌下叫间的酒精灼辣着呼吸,她长长地呼出一口酒气,视线渐渐清明。横冲直撞的单车垮一声冲来的时候,她的动作比陆九麟在当场的这个人的意识都更快。猛烈的冲击之后,周唱晚已抱住他。
陆九麟脸上的表情还未动作,低了低头。
周唱晚满怀充斥着清冷干爽与烟草余烬的味道,一根暖珠的火索,无形地劈拍着火花点燃蔓延了出去。震得周唱晚温热的手掌,也轻微的震颤。
头埋在衣襟深层更柔软的地方,音调闷闷地透过胸腔,传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