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以后,他只能在回忆里做一个沉浸在过去的囚徒。
温言本想痛骂他一顿,可她发现这根本无济于事。伤人的话她说了这么多,他都毫不在意。他执拗要的,从始至终都只有她。
她不再开口责怪他。相反,温言主动抱住了李承煦,抬起右手轻柔地抚着他的背。
“没事的,再过一段时间,就会没事的。”
第二天,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仿若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如愿失足掉入湖中,说实话,冬天的湖水真冷得她够呛。刚落下湖的那一瞬间,她觉得湖水从四面八方向她奔涌而来,然后钻进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里,只要再多一瞬间,就能彻底冻住她的心。
李承煦早已准备在旁边,听到温言身边的婢女大喊救命后,他装作路过,跳下湖中救人。
宫里来了好几个太医,都道胎儿保不住了。还道夫人年轻,日后会再怀上的。
这个冬天仿佛过得格外的漫长,温言觉得发生了这么多事,好似整个人生都快要走完之时,才一季未过。
三日后,温言风寒渐好。这天,她正在收拾衣物之时,李承煦带着一阵寒风推门而入。
他看见放在桌上的衣物时,疑神疑鬼:“你在干什么?”
温言浅笑:“快要过年了,我在看看有没有适合的衣服穿。”
闻言,李承煦紧锁的眉头微微松展,“再裁制几件新衣便是,我们又不是没有钱。”
“但是去年春节时裁制的新衣还有几件我从未穿过的。”
李承煦又强调一遍:“我们又不是没有钱。”
温言顺着他,“是是,是我小家子气了,竟想着替你省钱。买,换,将军大手一挥,换我一身绫罗绸缎。”
见李承煦不再紧绷张脸,温言换了个话题,“你匆匆忙忙的,可是有何事?”
李承煦沉声道:“皇上过两天要去京郊狩猎,还点名让我随侍左右。”
温言不假思索:“这是好事啊。这样的恩宠别人都还求不来。”
“但你身子未好,如何能去?”
温言错愕,指了指自己:“我也要去?”
对外她刚流产不久,不能出门受风寒的。
李承煦紧抿着唇,默不作声。
温言知道李承煦在担扰什么,她反其道而行之。“去吧,就跟皇上说我整日困在府中很烦闷,出去狩猎也能散散心。只要将我从头到脚裹成一个粽子,什么风啊雪啊,通通都进不来。”
温言不知道李承煦有没有听进去,她只顾张罗出行狩猎要携带的衣物。
李承煦看她忙前忙后的,也不出声阻止,似是在权衡利弊得失。
狩猎那天,如温言所料,李承煦终于松口,让她留在家中。
临行前,他还在殷切叮嘱:“我去两日,你在家乖乖等我回来知道吗?”
温言嚼着蜜饯,看向屋外。
院中多了十个身穿黑衣的护卫,挤得都快没有落脚之地了。
李承煦顺着她的视线往外看:“这些护卫是护佑你的安全的,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府中。”
温言心里冷笑,名为护卫安全,实则看守监管。
她也不跟他吵:“你放心去吧,我在家等你回来。”
在门口相送李承煦,等他走远,温言的眸色彻底冷了下来。
就是明天,等到明天他人到了京郊,她就趁机走。
她是看明白了,李承煦是不可能会让她离开他的。所以她只能趁他稍微放松警惕之时离开。随着两个月期限的接近,他越来越紧张。再往后,他会时刻守在她的身边,她再想走,就难了。
所以明天是个天大的时机。而今天,要像往常一样。
第二天,接近正午时,她关上门在房间里面换了一件平民衣裳,然后将收拾好的包袱拿出来。包袱里面有她以后的身份证明,通关文牒,和一些银票衣物。
她耐心地等到正午,然后看着院中的护卫吃下午饭。李承煦一定没有想到,早在李清正还活着的时候,她就在府里的厨房安插了自己的人。
那碗下了药的糖水,就是他告知她的。现在她又让他在这些护卫的饭里放些迷药,只需要一点点,就能叫他们倒头大睡。
没有出意外,在他们昏迷了一刻钟后,温言背着包袱出了院子,她的厨房帮手吴大哥正在院外等她。
“姑娘,请随我来。这会儿大家都在吃饭,我们快些从小路走到后门,应该不会撞见什么人。”
温言点头,低头紧跟着他的步伐。果真如他所说,整个国公府安静极了,走在小路上,如入无人之地。
李承煦只顾将她的院子看得死死的,府中其他地方并没有安排护卫。
温言在绕过那座假山后,终于看到了一个小小的门。国公府的正门只有一个,但后门却有三个。这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