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不懂呢我的晚晚?你什么时候怀上本王的孩子,你的家人什么时候就能出来。不过你可要抓紧时间了,那牢里可不是什么好待的地方。”
谢惜晚终于崩溃,大喊一声,猛地抓起萧晋辰的手臂,紧紧咬住,像是要把所有的恨意都倾泻其中。
很快,鲜血自她口中流出。
萧晋辰被咬得猝不及防,他大力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的獠牙移开。同时一巴掌响起,打偏了她的脸。
她嘴角噙着血,眼里含泪,那对着他笑的模样就像是一朵妖艳罂粟。
“我劝你乖乖听话,不要整天对我摆着一张臭脸,巴不得时时刻刻都在跟我说你有多不情愿。你多不情愿都好,这就是你的命,你生来便是属于我的,你逃不掉。”
“要想自由,拿一个本王的孩子来换。”
谢惜晚忽地笑了起来,鲜血染红了她的嘴,她越笑越大声,像是要把这辈子的开心都提前一次性笑出来。
“好,我会给你一个孩子。”
……
惊雪北落,雪满瓦顶。首州在十一月中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雪落在富贵人家,是化在身上的祥瑞;洒在破落茅屋上,是滴在心上的一块冰。
史渊中扶起白发苍苍,面容憔悴的母亲,将一匙刚熬好的草药喂进她嘴中。
然而,药只是象征性地进嘴里溜达了一圈,便争先恐后地逃了出来。
史渊中着急道:“母亲,您喝药啊,不喝怎么能好?”
病榻上的老人费力地睁开眼,声音沧桑:“儿子啊,钱讨回了没有?”
听见母亲的挂念,史渊中眼里涌现出浓浓的愤恨。他原是在首州做草药生意的,首州多山,餐霞吸露,是以山上长有许多治病的良药。
他聘在山中附近居住的村民上山采药,然后他将药制成各种药丸,将之售卖给其他的州县。
二十年过去,日积月累,靠着勤勉和诚信,他也挣了一些钱,前年终于攒够了钱,在首州买了一处大院子供家人居住。
当商人嘛,自然也有为商之道,除了需要讨好客户,还需要讨好当官的。得罪了客户,亏钱事小;可要是得罪了官员,倒闭事大。
在首州,谁要是得罪了马鞍和他手下的一堆狐假虎威的人,定是会被逼得走投无路,别说生意了,就连保命都难说。他有一个好友,就因着有一年的上元节忘记上供“孝敬钱”,最后被收了店家铺子,生意也因此一落千丈。
因着这些惨痛的教训,他兢兢业业,时常设宴款待这些官员,逢年过节的“孝敬钱”,那是一次都没有落下。
可冤大头当久了,别人就以为你是人傻钱多。前几个月,马鞍设宴招待他们这些商人,以朝廷兴修水利为名,让他们这些首州的商人要大力支持朝廷的政策。
首州出名,商人出钱。
一开始,马鞍好言相劝,大家想着就当是为国为民了,对于出钱之事也并不多言。可后来,这次是兴修水利,下次是为渡民荒,出钱没完没了,数额还一次比一次大。
几次下来,他竟散尽了一半的家财。
他不傻,和几个商人联合起来,不肯再依,这马鞍干脆破罐子破摔。
“这钱是孝敬太子爷的,你们要告官,有本事去告太子爷啊。”
他们听了心灰意冷,太子是未来一国之主,谁敢得罪?但同时他们内心还存有一份侥幸,万一是马鞍说谎来蒙骗他们呢?
他们又用钱收买了一个官员,这个官员位低权小,但因着在衙门里处理书信,摘抄公文,却是个无所不知的。
很快,他们才得知什么兴修水利,为渡民荒全是假的,真相是马鞍不知哪里搭上了太子这条线,上报说首州发现银矿,为验真假,还将他们的“孝敬钱”上供给了太子,装作是银矿里挖出来的银子。
因着这等功,马鞍马上就要擢升,离开这个他一直嫌弃的鬼地方,继任首州知州的是在太子身前和他狼狈为奸之人。
史渊中是做草药生意的,足迹几乎踏遍了整个首州,首州有银矿根本就是子虚乌有之事。
然而,事情还没有结束,他们不肯再出钱,马鞍便差官差来他们店铺里天天闹事,后来还以“售卖毒药”为名查封了他的家产。
可怜自己多年的苦心经营,一朝化为空中沙砾,随风而散,而他那年迈的老母亲,还因为这平白无故的祸事,害了重病。
奔告无门,青天无眼啊。
昔日可供三十余人住的大房子现下换成了六口人住都拥挤的破落小屋,成群的奴婢全都散尽,只剩一个老仆跟着,现下,连一日三餐都成了问题,只怕再过几日,他们一家就要留宿街头了。
他就是砧板上的那条鱼,拿他开刀,警告其他商人,他的几个好友商人看到他如此下场,都不敢再造次,纷纷成了那待宰的大肥羊。
史渊中咽下苦涩,想起他今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