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了一片废墟，尸横遍野没有任何生气。”
“你骗我。”亥打断他，脸色阴沉，似要发作。
“我没骗你。”百里昔弦从怀中掏出一件物品递给亥，“探子说，那个村庄已经被屠杀了，他去的时候已经晚了，找遍整个村子，只找到一人躺在血泊中尚有生气，这便是那人身上的布料。”
亥看着手上的那一片布料，上面绣着主人的名字，是二娃，因为他年纪尚小，家里怕他走丢，于是就在衣服上缝了名字，他实际上心理清清楚楚，百里昔弦说得都是真的，可是，他无法去想象也没有勇气去接受这个真相，“他呢？”
他怀抱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问出百里昔弦这个问题，试图想得到一些能够宽慰自己的好消息，可等来的却是百里昔弦长久的沉默。
百里昔弦长叹一气，“探子去到那儿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刀剑穿过了他的身体，却没有直中要害，他只能感受着自己血液的流失，然后一点一点地迎接死亡。”
亥整个人僵在原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脖颈喘不过气来，“是谁……”
“能在玄国地界上如此大张旗鼓荒唐行事的，即使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的吧？”
他确实是知道的，甚至在听到这件事之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个名字，但他就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曾经朝夕相处的家人们，明明没做过任何错事，却落得这般田地，任谁看了都会愤怒唏嘘，感叹上天的不公。
放任那些作恶多端的恶人在世间猖狂，却让一生纯良的好人，不得善终。
或许“老天有眼”这句话本身就是个笑话。
亥突然站起身来，脸色阴沉，低着头，“我可以带你出去，不过有一个要求。”
“帮你抓住凶手？”
“不是，我希望你能帮我找到我阿婆，哪怕只是……请找到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让她好好休息吧。至于凶手，我自己会解决。”
百里昔弦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点头应下。亥带着他一路狂奔，在终于快见到出口的时候，巳追了上来。他的速度极快，很快便追赶上了二人，亥见状，故意落后，将百里昔弦往前推。就在巳快要追上他二人之际，亥卯足了劲儿，猛地推了一把他的后背，将他大力推出老远，趁百里昔弦还未回头，便转身直面巳，挡住他的去路。
巳也不着急，游刃有余地停在亥身前，歪头，看了一眼亥身后诧异的百里昔弦，然后嘴角又带着玩味的笑盯着亥，“哦？看样子这回你是真的背叛。”
“你们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亥伸出一只手拦住想要上前帮忙的百里昔弦，冷冷道，“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自然是没忘的。百里昔弦攥紧拳头，转身，身后传来亥的声音：“阿晚的眼睛……抱歉……”
百里昔弦顿住脚步，“阿晚她……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百里昔弦很快便消失在二人眼前，为了大局着想，他也不能待在这里和巳继续纠缠，为此就必须需要有人来拦下他，亥觉得自己是拦下巳的最好人选，自己犯下的罪孽，应当由自己来承担。
“这回我可是亲眼看到你放跑了百里家的人呢，证据确凿，要是让秦教主知道了——”
“那你尽管去告诉他好了。”亥打断他的话，亮出兵刃护在身前，“正好有些事情，我也想亲自问问他。”
他们两人之间曾经打过无数次，但哪一次都没有像现在那么激烈的，迫切地想要对方去死的争斗。
“我只问你一件事，阿婆的那封信，是你胁迫她写的吗？”
巳“啧”了一声，嗤笑，“果然还是被你发现了么？不过，我也本来也没打算瞒着你，还想看看你多久才能发现，谁知道你一看到信就像变成了一个小孩子，哪里还有从善教护法的半点形象？真是可笑，把一封假信当作至宝，还得靠你最痛恨的百里家的人提点，你可真是好样的~”
“你！”
“我？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只是可惜了百里昔弦的那个小徒弟，辛辛苦苦治好的眼睛，来到北境之后才能看清东西，还没来得及游山玩水看风景呢，就被你害得再次成为了一个瞎子。”
巳神色一凛，已经提着剑冲到了亥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