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不少,后来没了的,只有几两银子补给家眷,”孩子还小,女子擦去眼角的泪痕,慈爱地摸着孩子的脸蛋,“姑娘,不说这些了,云州有我们的亲戚,日子要过下去的......”
生活不易,女子并不想在年幼的孩子面前谈论这些。
姜青若会意地点头,她拿出荷包,将里面的碎银都倒了出来,搁在女子的掌心中。
“你们拿着,到了云州投奔亲戚,也得有点银子傍身。”
女子一下坐直了身体,慌乱地摆着手:“不用,不用,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说着,她从胸口掏出自己破旧的荷包,打开让姜青若看里面的几枚铜板和几块碎银。
“姑娘,我真得还有银子,绝对不需要,你收回去吧......”
不愿意接受别人的施舍,她是个坚强又有自尊的母亲,姜青若肃然起敬。
她没有坚持,将荷包放回了衣袋里。
吃饱喝足,孩子的困意袭来,趴在母亲怀里呼呼大睡。
外头的雨似乎更大了,噼里啪啦砸在房顶地面,屋里渐渐暗了下来。
看来这雨今晚难以停下,姜青若站起身来,想找点什么东西照明。
她绕过房柱,抬眼的同时,顿时愣了愣。
那个做马贩子生意的年轻纨绔男人,没想到竟又出现在这里。
裴晋安似乎早就注意到她了。
他轻笑着挑了挑剑眉,神色轻松道:“这么巧?”
“是很巧,云州这么大,怎么到哪里都能遇到你?”姜青若径直越过他,连脚步都没停下。
今日对方在寺庙将簪子还给了她,两人分别时算是心平气和,姜青若已经在心底大度地原谅了他以前的行为。
但这不代表她愿意与这个纨绔郎君有什么交集。
莫名被抢白,裴晋安被噎了一下。
闪电间,他想明白了——看来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印象还是如吴二那般的纨绔一样。
“遇到并不奇怪,萍水相逢即是有缘......”裴晋安随口道,“外头的马是你的?怎么没乘马车?”
“租来的,府里的马车先回城了,”姜青若保持着基本的礼貌,莫名笑了一声,不冷不热道,“郎君骑马,也怕淋雨吗?”
裴晋安:“?”
这是在嘲讽他是个娇生惯养的纨绔少爷吗?外头的雨可是下大了......
算了,想必这会儿她看他不顺眼,总会带着固有的偏见审视他。
话说回来,她这会儿是不是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为了避免口舌之争,裴晋安换了个话题。
“你在找什么?”
“火折子,你带了吗?”姜青若道。
裴晋安爱莫能助地摇了摇头。
这些常用的东西,一贯都是明全随身携带,不过,方才他和朝远在拴马,不知为何耽误了这么长时间,直到现在还没进来。
香荷翻遍了包袱,什么都没找到。
仅有的糕点都被小姐拿去送了人,她们出府游玩,也从没想到要带火折子蜡烛之类的东西。
角落处几个窃窃私语的男人,在暗色中停下了话头,他们把胡乱裹紧了粗布上衣,挨在一起斜靠在墙根处,眯眼打起盹来。
不消说,他们更没有点火照明的东西。
白日虽然暖和,但晚间下了雨,只能遮风避雨的房内,阻挡不了无孔不入的潮湿。
看来今晚必须得在这里度过了,姜青若不禁有些发愁。
她裙裳单薄,白日不觉什么,现在包袱里的糕点送了出去,腹中空空如也,越发觉得雨后的凉意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