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卿如鲠在喉。
如果她再问,就好像她要跟一个死人争。可若是不问,她心里又憋的实在难受。
“她生下玉儿就去了,就连少禹也没什么印象,以后你莫要在他们面前提起这些。”
周应淮的意思是以后都不准再问,不准再提了。
看着手里的四不像,傅卿没了心思,东西扔进针线篮子里,进屋去了。半晌听不见外头动静,傅卿悄声出来看,周应淮又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心里头好像堵了块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
乐安这会儿醒着,小眼睛一直盯着她看。傅卿心头一软,把她抱起来,抱着她摇了一会儿。
“好乐安,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乐安突然张开小嘴,不乐意的哼哼了两声。她手指轻轻点了下乐安的小脸,“才刚吃了没一会儿,现在又饿了?再这么下去,娘怕一两个月以后就不够你喝的了,到时候你可别哭啊。”
这还没到一两个月后呢,当天夜里乐安就一直哼哼,哼哼到不满意大哭起来。
这么小的孩子又不会说话,根本不知道究竟是哪里不舒服。哭声吵醒了少禹跟玉丫头,两人都跑过来。
少禹:“是不是着凉了?
她这么小,能不能吃药?要不要请大夫?”
玉丫头:“妹妹是不是冷?我的被子给妹妹盖。”
周应淮把两个孩子撵回自己屋里,在傅卿第三次检查尿布,第八次喂奶失败后,他已经穿上了鞋子,说要去找大夫。
“现在黑灯瞎火的不好请大夫,要不你先去请陈大娘过来看看?”
周应淮刚应声,正推开房门时,乐安不哭了。两人都松了一口气,等看着孩子有了困意,便要把孩子放下来。谁知道襁褓刚放在床上,乐安又哭闹起来。
傅卿只能把她抱起,“大概是一个人睡小床有些冷,要不以后孩子就跟我们睡吧。”
谁知刚好乐安放在床上,她又大哭起来。
无奈,傅卿只能又把她抱起来,耐心的哄着。可等孩子睡着,不管你用什么方式放下,她立马就哭。
大声的哭!
早听说小孩子磨人,能把做娘的活生生折磨老了十岁,现在轮到自己,傅卿才知道这些都是前辈们的血与泪。
怀里的乐安刚睡着,脸上还挂着泪花,看着周应淮心都要揪起来了。见傅卿被闹了大半夜,又困又累,他一样心疼。
“让我来抱着,你先睡会儿。”
傅
卿确实熬不住了,等周应淮接过襁褓,自己都还没来得及躺下,乐安又哭了。
她猛地坐起来,“快快快,给我。”
周应淮今天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
“你睡你的,孩子我来哄。”
孩子大哭不止,傅卿哪儿还能睡得着。见他只是把孩子抱在怀里,便让她学着自己摇一摇。
话音刚落,傅卿猛地一惊。
她想起来了,前世里总听公司里那位刚生完二胎的同事吐槽自己婆婆喜欢抱着孩子摇,给孩子弄成了习惯,一到夜里不仅要抱着,还得摇着,硬是折磨了好几个月。
“周应淮……”
在哭声中,周应淮见她脸色难看,心头又是一紧。
“怎么了,不舒服?”
傅卿摇头,“好像,是我的错。”
周应淮一头雾水,“好好的,你错什么了?”
她指了指孩子。“我好像给孩子养了个不好的习惯。”
……
于是,周应淮几乎是抱着孩子摇了一晚上,傅卿才得以好好睡。翌日清早,傅卿才把孩子接过来,周应淮出去洗了把脸,又要上山去了。
“你熬了一晚上,今天就不用上山了吧?”
“我今天再去一趟,刘叔的钱就能还清
了。”
拿了自己需要的东西后,周应淮又想起来问:“今天要带什么?一会儿我直接去镇上,就不回来了。”
她摇头,“不用了。”
知道她担心自己,周应淮语气轻松,“放心,才一夜而已,我熬得住。”
少禹被吵得没睡好,直到傅卿快要做好早饭了才起来。他慌慌张张的拿了砍柴刀要追上山,傅卿从厨房里出来,喊着他:“你爹马上就回来了,你在家等着吧。”
他有些懊恼,他应该要早起一些的。都怪没牙的周乐安,只会哭,还哭了一夜。
他心里咯噔一下,忙问:“乐安不舒服吗?为什么昨晚上哭了这么久?要不要我去请个大夫?”
傅卿摇头,“不用,小孩子就是爱哭闹。”
少禹皱眉,“可是玉儿小时候没这么哭过。”
傅卿实在惭愧。在周应淮面前,原身对两个孩子是好的,可只要周应淮不在,她根本不愿意管这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