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大人都盯着那只山鸡,村里的孩子都盯着少禹手里拿着的漂亮羽毛,所有人都艳羡不已。
“周少禹,你怎么把这跟羽毛折下来了?”
“周少禹,你要打算拿这根羽毛干嘛去?”
“周少禹,这根羽毛你还要吗?送我行不行?”
“为什么你送给你?你想要自己去猎呗。”
周少禹目光嫌弃,攥紧了手里的羽毛,脚步也更快了一些。
等他走远,旁边那些孩子才哄笑起来。
“李云,周少禹怎么不理你?你这招对他没用啊。”
“可能是她讲话漏风,周少禹不稀罕理她。”
“什么漏风不漏风,周少禹本来就不爱理她。”
……
李云正是玉丫头提起的那位正在换牙的云姐姐,现在正好两颗门牙都缺了,一张口就要被人笑话。现在这帮人不仅笑话周少禹不理她,还笑话她的牙,气得李云捂着嘴巴,憋着眼泪转头跑了。
少禹回了家,先把山鸡圈起来,这才端着小凳子,在院子里把鞋子上的泥仔细刮掉。
“少禹,你爹呢?”
听见傅卿问话,周少禹小脸皱起。
“不知道。爹今天奇奇怪怪的。”
傅卿脸红一阵。
少禹见了
,也觉得她奇奇怪怪的。
傅卿稳住心神,心想周应淮不在也好,省得他在旁边碍事。
“少禹,你想念书吗?”
闻言,周少禹愣住。
“我问,你想念书吗?”
旁边领着玉丫头的陈婆子停下了手上摘菜的动作,好奇的看着这边。
傅卿缓下语气,声音尽量柔和。“你想不想读书?读书识字,以后若是想考状元……”
“我不想。”
少禹冷冷打断她,接着便转过身,连个正脸也不愿意给她看了。
傅卿不解。
“为什么?读书识字,有了才学,以后就不用种地不用打猎……”
“就能做官老爷了?”
少禹声音扬起,满是不耐。
傅卿愣了一下,“你不想做官老爷吗?”
官老爷有朝廷俸禄,受人尊敬,不用种田,不用去考虑生计,是寻常百姓求都求不来的。
他竟然不愿意?
傅卿眉心一跳。她软下语气,靠近少禹问原因。“为什么?”
少禹冷着脸,“不喜欢。”
丢下这句话,少禹直接跑出了门。
玉丫头见了,也跟着追了出去。
傅卿站着原地,心底复杂难言。陈婆子叹息一声,“孩子既然不想学,那就算了吧
。各有各的命,种庄稼打猎也饿不死。”
她没说话,只是眸心沉了沉。
周应淮回来了,身上只穿着里衣,傅卿做的那件外裳湿哒哒的。
他把衣服拧干,晾在院中,见傅卿站在门口,四目相对里,他目光灼灼,傅卿却有些火冒三丈。
周应淮眼里的热度冷下来,“怎么了?”
陈婆子早借口做早饭溜进了灶房里,留着他们夫妻二人在外头。看着不想掺和,但其实耳朵已经竖得高高的,听着外头的八卦。
“你是不是跟少禹说了什么?”
周应淮心里明白,她肯定是问过念书的事情了。
他回答的坦然干脆,“没有。”
傅卿不信,“你一定是跟他说了什么,要不我怎么一提念书的事情少禹就这么生气?”
“他生气了?”
周应淮语气如常,“我一会儿去问问他。”
他洗了手,进了主屋,见孩子醒着又抱了一会儿,最后才换了衣服出来。
“衣服不是才换的吗,怎么就洗了?”
“刚才下地不小心弄脏了。”
傅卿看了眼他的裤子,有些疑惑。
既然是下地弄脏的,怎么裤子干干净净的,就只把衣服洗了。
而周应淮见她盯着
自己的裤子,以为她在担心裤子开档炸线的事情,便说:“我今早才检查过,裤子没开线。”
傅卿有些无地自容。
这男人,不知道陈婆子在家吗?怎么什么话都说。
果然,噗嗤一声笑从灶房里传出,紧着便听见陈婆子的憋笑声。
“我想起我家里还有些事情,我就先回去了,一会儿午饭我再过来。”
看着陈婆子急匆匆的脚步,傅卿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目送陈婆子离开,收回目光时,正好跟周应淮眼里的灼热撞在了一起。
她心口一窒,转身进了屋。
还没等关上房门,周应淮也跟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