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挪了挪。
李安看着没有戒心的她,停下手中的工作,犹豫了一瞬,轻轻躺上床占了床边的位置,尽量把自己蜷在床沿。
可是尽管这样,医院的床还是太小了,两人挤在一处,热热的体温迅速传导开来。
“有点挤。”还有点热。
“可是你让我上来的。”晚了。
“平安,你眼睛好漂亮。”刚刚在屏幕的光亮下呈现曜石般的黑色。
赵柚梓抱怨一下又被他的眼睛吸引,看着他不眨眼。
“……赵柚梓,这样盯着人看,你也不害臊。”尽管所有光亮已经熄灭,可是他的感官却都更加敏锐起来。
李安有些受不住她赤裸裸的视线,手掌盖住她的眼睛,“现在睡觉。”
“白天睡够久了,睡不着。”
“我困了,陪我睡。”
“哦……”
入夜的病房静悄悄的,赵柚梓热得掀了被子,李安摸了摸她汗湿的额头,下床把空调打低。
赵柚梓半梦半醒间摸到床空了一半:“李安……”
“我在这。”李安走过来拍拍她的背,又复上床把她轻轻搂进怀里,低声道:“睡吧。”
“嗯……”
夜色寂寥,相拥而眠的两人睡得安稳,好似做了同一个甜美的梦。
第二天,清晨的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到赵柚梓脸上。
“醒了?”
“……嗯。”
刚睡醒的赵柚梓呆呆的,特别好欺负的样子,李安看着她红扑扑的脸,忍了忍没忍住,凑过去把自己的额头与她贴在一处,连呼吸也轻轻交缠在一起。
她的脸在一瞬间更红了。
“哎哟,这小年轻才多大,一天天的腻不腻嘛!”旁边大妈啧啧两声。
病室里一共两张床,赵柚梓的靠里,得拉开两张床中间的床帘才能晒晒太阳。
这大清早才拉开帘子就被大妈吐槽,赵柚梓脸上有些挂不住,尴尬地又把帘子拉上了。
她瞪着李安的眼神水水的,小脸皱成包子,小声道:“不许笑。”
明明是件尴尬的事,偏偏罪魁祸首毫无羞愧感。
“好,我不笑了。都是我的错。”不过大妈说得不错,他们现在确实太小了,太多事情都做不得。
他的柚子何时才能长大呢。
下午办了出院手续,李安扶着她走出医院。
“李安,我觉得今年咱们倒霉的次数实在太多了,不是你进医院,就是我进医院,”赵柚梓伸手遮了遮太阳,和李安吐槽。
“还真是诸事不顺。”李安也跟着感慨。
“附近有庙吗?咱们去拜拜佛。”
“……”作为深信唯物主义的大好青年,他还是劝导赵柚梓,“封建迷信不可信。”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赵柚梓和李安讲她小时候的事。
当时她还没上小学,有个穿着旧灰袍的男人来她家化缘,一手拄着拐棍,一手端着一个陶瓷碗。
她妈也从没见过化缘的和尚,就从屋里拿了一袋子吃的,结果和尚把袋子拂开,鞠了一个躬,说,只要些许干粮即可。
于是,她妈只好把袋子放下,另拿了个馒头,放到瓷碗里。
和尚双手合十鞠躬,念了句阿弥陀佛,又看了眼旁边愣愣看着的赵柚梓,对她妈说:“不思善,不思恶,把功德给到父母,孩子自然乖巧懂事。”
然后就转过身走了。
赵柚梓当时听不懂,渐渐就忘了这件事,反而是她妈后来总跟她念叨,这是遇见大师了。
年轻时父母重男轻女,对她妈不好,她妈也是个狠心的人,后来她外公外婆去世,舅舅来电话,她妈该出的钱出了,但是葬礼一个都没去。
舅舅家的人都骂她妈心狠,她妈也不在意,趁此跟娘家人断绝了来往。
后来赵柚梓出生,每天一到晚上就哭个不停,眼泪多得很,她妈以为大些就好了,结果五六岁时还是闹腾得厉害,顽劣任性,只要不顺着她心意就哭闹不休。
她妈一听和尚点拨,就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他们又不认识,如何能知道这些陈年旧事?赵柚梓平日里只在父母面前闹腾,见了生人也乖巧听话,和尚又如何能看出?
绝对是遇上高人了。
她妈当天就买了一堆金纸,叠了一天的元宝,连夜给去世多年的父母烧了,之后每年的清明都要请假回老家上坟。
果然,赵柚梓一年比一年乖巧可爱。
“……挺神奇的。”那他的愿望佛祖会知道吗?
尽管还是怀疑,可是李安知道自己已经有些动摇了。
“对吧对吧!”赵柚梓越说越觉得有道理,“牛顿晚年还沉迷神学呢,他没找到,不能代表没有啊。”
“那……等你伤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