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越来越浓,弯月也早已偷偷藏在了墨色的云层之中,不肯看这世间的污垢一眼。
一道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身穿黑色斗篷的纤细身影一路小心翼翼的小跑到了冢宰维钲的府邸。
在侧门处,她露出来了脸,竟是大司寇落雨,她轻轻敲击门,打着哈欠的仆人揉着眼睛开了门,看到她的一瞬间睁大了眼睛,“您,您怎么这么晚来了?”
落雨全无白日里的风流潇洒,她苍白着一张脸,小声说道:“让我进去,出事了。”
急忙系好身上的衣带,维钲匆匆出现在书房里,那里落雨正在焦急的转来转去。
看到维钲来了,落雨像是心口的石头落下了地,“冢宰,您可算来了。”
“出了什么事?”
落雨憔悴不堪,面带忧虑的说道:“就在刚才,蒙毅和塙麟带着三百禁军围了廉业府邸,将廉业府给抄了。”
原本还能稳住的维钲也是大惊失色,“廉业乃是六官长之一,身份极高,怎么能不经由朝堂公审,直接抄没家产?”
“冢宰,你还不明白吗?”落雨苍白的玉容说道:“恐怕是主上有了确凿的证据,才会如此行事。”
闭上眼睛,维钲摸着自己的胡子,思索片刻,叫来了自己的心腹,说道:“去将我们与廉业有关的地方全都抹掉,所有的事情,能务必全推到廉业身上。”
转而,维钲叹着气,又对着落雨说道:“落雨,如今只能先放弃廉业了,你是大司寇,审理廉业定然要你出面,务必将事情全都推到廉业身上!若有必要,只能牺牲廉业了。”
这话的意思落雨明白了,她今日本是来找维钲商量如何救出廉业的,可没想到得到这样的答案。
关键时刻,可以让廉业去死,是吗?
落雨不知为何,浑身一冷,她立即应道:“是,还请冢宰放心。”她的心里全是无比寒冷,一出了事,这位冢宰第一时间就是舍弃下属,今日舍弃的是廉业,那么来日呢?会不会舍弃到她的身上。
……
少女怯生生的看了明仪一眼,那样子活像一只小兔,“台辅,我,我没有参与大司徒的任何事,但是我知道他在哪里藏着东西。”
明仪当即直看向她,少女被明仪的眼神吓得有点不敢说话,见状,明仪柔声说道:“别怕,我相信你,能告诉我,你知道的吗?”
站起身,少女将身上的衣服穿好,说道:“我曾经偷偷看到过很多次,大司徒他走到府中的湖边假山处消失了,我很好奇,便跟着前去,结果发现了那里有个密室。”
说着,少女脸红了起来,“台辅,我可以带您去。”
“好,”明仪应到。
“你叫什么名字?”
小少女听到台辅问她的名字,一时间一种巨大的幸福包围了她,这可是台辅啊!是她们巧国的麒麟。
“我,我叫伯缘。”
“伯缘,带我前去吧!”明仪柔声叫着她的名字。
“好。”少女在前面走,明仪带着七八个士兵跟在后面,在经过了种植着奇珍异草的花园,又路过了八角亭,才到了湖边,湖中的水在这夜色之中倒映出了无边夜空,她们踏上连接了湖中心假山的小桥,到了之后,只见小少女蹲下来,将假山处的一棵树使劲推了起来,轻轻的咯吱声响起,那树竟然缓缓移动起来,移动了十步,假山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狭窄的洞口。
“台辅,就是这里了,您要进去看看吗?”
明仪正准备要跟在伯缘身后进去,一个士兵悄声说道:“台辅,谨防有诈,为了您的安全,请让臣等先行。”
看着这几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人,明仪垂下了眼眸,若是她是个普通人自然无所畏惧,可谁让她是一国宰辅,身上担着的从来不止是自己的命。
“好,你们注意安全。”
“是。”几个士兵爽朗一笑,能为台辅做事,这是何等的荣幸。
阴影中,使令们随着士兵进去了,明仪紧跟其后。
穿过黝黑狭窄的山洞,再走了十步,视线豁然开朗,前方的士兵们手拿火把,全都张大了嘴,一动不动的呆滞看着。
吓得明仪还以为这里有什么法术害到了他们,结果她就着昏暗的火光一看,当即也张大了嘴一动不动。
任何人看到这一幕,都会为之震撼。
太不可思议了。
这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房间。
从头走到尾,要百步,从左面走到最右面,也要百步。
房间的墙壁全是用金砖砌成,密密麻麻的金砖在火光的照射下散发着幽幽的金光。
明仪忍不住抬头看去,头顶上是巨大的黄金天花板,地上的地板都是淡绿色的玉石。
这种场景,曾经的明仪只在幻想中看到过。
房间的地面上,摆放着上百个箱子。
箱子看材质是用戴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