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年后,杭州河坊街西泠社,吴邪的思绪被一个老头子打断。
合上爷爷的笔记,他打量了一下对方。
“你这里收不收拓本?”,对方问他。
这人样子古古怪怪的,似乎有什么特别的来意。
吴邪并不在乎临时的生意,于是就敷衍对方:“收,不过价钱收不高。”
意思是,你没好东西就滚吧,别耽误大爷看书。
“哦,那你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
吴邪有点不耐烦了,做他们这行,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平日里清闲惯了,最讨厌伺候那些一知半解的客人,这古董的东西,每一件背后都有个故事,要真说起来,没有个把天还说不完,要每个客人都往这里来好他们介绍,那这生意都不用做了,不如直接开茶馆。
说着,吴邪对他摆了摆手,说这里不负责介绍,隔壁还有很多家,请到隔壁去看看。
那人有点尴尬的看了他一眼,却不出去,又问。
“那我想打听一下,这里有没有战国帛书的拓本?就是50年前,长沙那几个土夫子盗出来,又被一美国人骗走的那一篇?”
“你都说被美国人骗走了,那里还有。”
吴邪一听就火了。
“找拓本当然是去市场里淘,那有指定了一本去找的,怎么可能找的到?”
对方此时压低了声音。
“我听说你有门路,我是老痒介绍来的。”。
吴邪听到老痒这个名字,心里一惊,老痒不是前年就进号子里了吗,怎么,难道把他供出来了?那眼前这家伙该不会是个公安吧。
想着,吴邪一下子有点慌起来,说话都结巴了。
“哪。。。哪个老痒,我不认识。”
对方呵呵一笑,从怀里掏一只手表。
“我懂我懂,你看,老痒说你一看这个就明白了”。
吴邪打量着对方,接过手后一看就知道,那手表的确就是老痒的,为此还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可吴邪怎么打量眼前的人都觉得对方面目可憎,不像是什么正经人。
但是老痒介绍的,还是要给点面子,况且是人家找上门来了,讲话都不让他讲完,之后可能会结下梁子。
于是琢磨了一下,吴邪决定还是爽快点说话。
“这位爷,就算是你老痒的朋友,那找我什么事?“
只见对方露牙齿一笑,露出一颗大金牙。
吴邪一个挑眉,便听对方道,“我一个朋友在山西带回点东西,想请你给我看看,那是不是真东西。”
吴邪一听,大概有些明白,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竟然还有敢到正规古玩市场跑堂子的。
不过这种人一般都是亡命之徒,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的好。
吴邪努力绽开服务业的标准笑容,对他说道,“看你一口京腔的,你北京的大土靶子到南方来找我咨询,太抬举我了吧,北京多少好手,恐怕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那人嘿嘿一笑。
“都说南方人精明,果然不假,看你年纪不大,也看的很通透,说实话,我这次来,确实不是找您,我想见见你家里老太爷。”
吴邪心里狂震,脸色一下就变了,爷爷的背景非常奇特,知道他的人非常少,有人问起来,多半不是好事情,于是冷冷的问他。
“你找他做什么?”
那金牙看吴邪脸色一下子这么难看,也吓了一跳,忙说,“我只是个普通的古董爱好者,只想知道你家老太爷当年在在长沙镖子岭盗出战国帛书以后,是否留有一两份拓本?我们想买一份,看看和我们手上这一卷是否一样?”
他话没说完,吴邪对着边上打瞌睡的伙计吼到。
“王盟,送客!”
金牙老头急了,一边抓着门把,死死抵住墙。
“别介啊,怎么说着说着就要赶人呢?”
吴邪道,“你来太晚,我家老爷子去年已经西游,你要找,回去找棵歪脖子树上吊,也许还能遇见!”
说着两人就往外推,把金牙一直就撵到门槛那里。
结果大金牙老头脸皮离奇的厚,一把抱住门槛外面的柱子,死活不走。
“不急不急,让我再说句话,让我再说句话!”
吴邪拽了半天拽不动他,也拿他没办法。
“有话快说,别耽误我做生意!”
“我说你个小孙子,说话就怎么不中听呢”,他一脸贼笑,“老爷子不在了也不打紧,我也没说怎么遭啊,好歹,你也看一看我带来的东西,你也卖卖老痒的面子不是?”
吴邪看了他一眼,这人皮笑肉不笑的,大有赖在这里的样子,而且外面已经给他吸引来一大群游客围观,要再闹下去,自己大概就要上明天的报纸了,于是只好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