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味深长的眼神不太妙,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但她都说了要自己去过,便只能跟在二人身后撑伞而行了。
跟着二人去映水轩的路上,总感觉身上曲静身上低沉的气压把自己弄得也浑身不自在,但她又想或许是下雨的缘故呢?
三人踏进门,见曲岁云脸色不怎么好看,嘴唇也被烧干裂许多,碎发微微盖住了他的眼,一副病殃殃的姿态,卫初都被惊着了。
这才相隔一日,怎么就成了这样了。
见三人来了,曲岁云虚着声音对曲静说道:“母亲,我想单独和卫初聊聊,劳烦您行个方便。”
曲静瞧着他这副模样感到心疼,不想他难受,带着秋桑和屋内的人退了出去。
房间内,只剩下卫初和曲岁云两个人,卫初上前:“到底发生什么了,曲岁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曲岁云想扯出一个笑,但是被烧得没力气,他做不到了,能这样坐着和她尽力说话,都已经是他尽了最大的努力。
卫初能感觉到他的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了,上前想将他扶下躺着,可曲岁云却不愿,卫初第一次以强硬的语气对他说了句:“睡下,不然我马上走。”
曲岁云怕她真走了,就躺下,他除了在自己母亲面前,还从未以如此姿态对他人展示,一时间又心里还有点别扭。
卫初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面子,但见到曲岁云这么难受,她心里也有点百感交集。
“你告诉我,你发烧的原因是不是没有那么简单!”
卫初一路上就在琢磨,她先前因为要出密室和对黄置文的做法感到生气,居然都没注意到药罐上写的是缓解二字。
现在想起来,曲岁云练武,身体怎么都不会那么差才是,自己这身体都抗住了,要说他扛不住卫初是不信的。
加上曲岁云昨日去见了黄置文后就有种丢魂的样子,她怎么想怎么都觉得有问题。
“是黄置文做的,对吗?”卫初盯着他的眼睛问。
雨声突然又变大了,砸在砖瓦上发出急促有力的声音,卫初就这么直直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曲岁云闭了眼,卫初就知道了。
“他给我下了毒,解药在他那里,但若我按时服用他那缓解的药,就没有性命之忧,只是从此以后,我再也不能练武了。”
又是黄置文,卫初一只手捏紧想;就知道能把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和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丢到密室,不能是什么好人。
“卫初,你真的很聪明,有时候我都在想,你这么聪明,没来到这里前,是不是会有很多选择。”
“我在这里也有很多选择。”卫初强笑着说了一句,但眼圈已经开始泛红,她把头转了过去。
确实,如果她不来这里,会重复她那无趣但能养活自己的工作,但在这里,她经历的都是险境,自己在这为数不多认识的人还被人陷害下了毒。
曲岁云功夫那么好,不能练武了,对于他来说肯定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曲岁云轻轻摇了摇头:“不,你来这里也快一个月了,日子虽然不长,但我总能在某个时刻察觉出你其实不想待在这。”
“我只是不想待在府里,不想嫁人……”
“我跟你待在一起时,都能察觉到你偶尔有这样的情绪,不用骗我。”
卫初收声,她不知道曲岁云到底是怎么看出自己偶尔一瞬间的心思,她更多都表现的是平淡。
只是偶尔看到他和沈时眠会想起小文,看到街边玩耍的孩童有父母叫喊着回家会想起自己的父母。
她来这里不久,作为一个现代人,她实在是无法真正融入这里的生活,因为知道在这里不谨慎就会丢命,所以她小心行事,不敢犯错。
这些不是她真正的生活,她只是想帮助曲岁云找到他父亲死亡的真相,然后回家而已。
但现在,她看着这个十几岁病殃殃的少年这个样子,总是感到不忍心。
她其实也替曲岁云感到不值,上一世他父母都不在,十五岁不知被谁一箭射中死去。
这一世为了他从未见过面的父亲,做了那般多的事,在她的世界观里,曲岁云还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一个孩子,做到如此,不容易了。
“卫初,我想再问你一遍,你当时为什么要救我?”曲岁云又问她,她上一次模糊了自己的答案,这一次他就想要个确切的答案。
“因为我不忍心,可以吗?”卫初转了过来,“我虽然是一个普通的人,但在看到你只是一个襁褓里的孩子,刚出生就要面临死亡时,我会不忍心。”
“就像现在,我同样不忍心你为寻找一个真相,被下毒身体拖垮,不能练武,成了这副模样。”
“什么模样?病秧子吗?”曲岁云问她。
他何尝没有对此感到愤懑不平,可没有用了,他再怎么不平,也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