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这边喜气洋洋,沈府那边与之成了鲜明的对比,满府上下阴气沉沉。
沈景泽自从京郊别院回来后,便缠绵于病榻,终日不得出房门一步。
而沈老太太醒来后,惊闻君辰谦被雷劈死的噩耗,将自己关在房间内日日以泪洗面。
夜里常常听到她痛哭的哀嚎声。
因此被连累在家中侍疾的沈砚川,隐藏的另一种性格彻底爆发。
事事不顺心的他,常常无端发脾气找事儿,像只疯狗,逮谁咬谁。
本该阳光俊雅的少年郎,身上散发的阴郁气息,让人不敢靠近。
府中下人们小心翼翼伺候着,老管家仿佛苍老了数十岁,背影佝偻了,脚步也慢了。
距离,君辰谦意外身亡已经过去了六日,沈老太太的一双眼睛几乎要哭瞎了。
睡不着在院子溜达的沈砚川,隐隐又听到沈老太太哭丧的声音,气冲冲来到沈老太太的房间。
“哭哭哭,一天到晚,你除了哭嚎,还能干些什么?”
沈砚川气急败坏对着沈老太太怒吼。
沈老太太吓得一惊,本能的将手中的东西藏到了身后。
“你,给我滚出去。”
沈砚川厉声赶走了近身伺候沈老太太的吴妈妈。
眼见房间内只剩下了母子二人,沈老太太没由来的感到一阵恐慌。
“川儿,你想干嘛?”
沈砚川冷笑一声,走上前用力夺过沈老太太藏于背后的牌位。
这是沈老太太亲手偷偷替君辰谦刻的牌位。
“一个破牌位,有什么好宝贝的。”
沈砚川用力往地上一摔,单脚踩了上去。
“川儿,你疯了吗?”
沈老太太激动的用力抽回君辰谦的牌位,掏出帕子小心翼翼的擦拭。
“我看真正疯的人是你。”
沈砚川实在想不明白,君辰谦死了,自家老太太伤心个什么劲儿?
她就算跟云贵妃娘娘关系好,也不至于伤心到这个地步。
“您知不知道这种蠢行为的后果呀?”
“他是个不祥之人,现如今满京城的人对他避之莫及,你却偷偷为他立了牌位,这东西准备摆哪儿呀?是打算日日藏在枕头下面吗?”
“您若是嫌命长,不想活了,那就去院中随便找棵树吊死,但求别拉着全家人为您陪葬呀!”
沈砚川气的砸碎了房间内,刚置办的摆件。
沈老太太被他这番冷漠无情的话伤到了。
“川儿,你怎么能对娘说出这种话来?”
沈老太太失去了大儿子,仿佛遭受了灭顶之灾,面对小儿子的恶语相向,一颗心痛的无以复加。
她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老天爷要这般残忍的对待她。
“我为什么不能说,看看您现在的所作所为,还有当娘的样子吗?”
沈砚川只要看到沈老太太的这张脸,脑海中就挥之不去的是,前几日,她在马车上屎尿失禁之事。
想想自己,是被刺鼻的尿骚味熏醒的,沈砚川又忍不住作呕。
“呕…”
沈砚川手捂着嘴干呕不止。
沈老太太浑浊的老眼看着这个令她陌生的儿子,气的手指直哆嗦。
“我没有当娘的样子,小兔崽子,你还有没有良心呀?”
“打你出生起,我对你尽心尽力无微不至,幼时你常常生病,那次我不是陪在床前彻夜不眠,含辛茹苦将你养到这么大,没想到福气还没享上,便先遭到了你的嫌弃。”
沈老太太越说越伤心。
“川儿,娘把全部的爱都倾注在你身上,如今你哥哥突然暴毙了,我连为他哭哭都不行吗?”
沈老太太完全是被气糊涂了,脑子里面想到什么就说出来了,她压根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哥哥?
三皇子君辰谦,他怎么会是哥哥?
沈砚川本能的摇了摇头,他不敢相信,也不愿自己听到的话。
而沈老太太思绪又转到了云贵妃身上。
云贵妃作为君辰谦名义上的亲娘,两人有着二十多年的母子之,她竟为了所谓的无稽之谈,狠心硬肠没有去送儿子一程,就让他孤零零的上路了。
沈老太太心里恨毒了云贵妃,这几日伤心之余,更是没少在心里诅咒云贵妃。
“我看你真是疯了。”
沈砚川盯着老眼怨毒的沈老太太,见她还在喃喃自语,果断扬起手狠狠甩了她一耳光,想让她冷静一下。
谁知,在这番刺激之下,沈老太太俨然失了理智。
“我没疯,他就是我的儿子,他是我的亲儿子。”
“陆倾云那个贱人没福气,她生的是个没用的女儿…”
疯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