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黑夜,城北贫民区的大火,并没有引起多余的关注,劳作了一天的百姓,哈欠连天的各回各家睡觉。
而位于城中心的一揽明月阁,形色各异的客人迎来送往,楼内相当的热闹。
奢靡荒唐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深陷牢笼的唐梓瑶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每日除了如厕以外,她只能在房间里待着。
外面嬉笑的污言秽语时不时传入耳中,让她没由来的心烦意乱。
“唐承鸿,你怎可如此无情?好歹我叫了你那么多年的爹爹呀?”
“不过区区五万两而已,你怎能狠心见死不救呢?”
唐梓瑶看着镜中那张憔悴的小脸,心中苦水泛滥。
自从来了这一揽明月阁,她竟然再也没有做过那种梦了。
就好像是,她突然与梦境中的那种生活彻底斩断了关联。
这样的认知,让她内心很是恐慌,早在不知不觉间,她习惯了把梦境中经历的那些事情,当成了自己日后会实践的风光人生。
唐梓瑶不甘心沦落至此。
她自带得天独厚的美貌,不该沦落成玩物的。
房门吱呀一声,被从外面打开。
徐妈妈摇曳着身姿走了进来,在她的身后跟着一位面容妖艳的公子,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梦寻染,你可真是天大的好福气,有位贵公子点了你陪聊。”
徐妈妈娇笑道,一双眼睛闪现着精光。
虽不知对方是何目的,但送上门来的银子,她又岂有往外推的道理。
唐梓瑶惊恐的转过头,嘴里拒绝的话,在看到徐妈妈身后那名公子的样貌,当即咽了回去。
“徐妈妈,这没你的事儿了。”
妖艳公子沙哑的声音透着不耐。
徐妈妈全当不知对方是女扮男装,娇笑着赔罪,随后带着守门的武士离开。
而妖艳的公子正是郑珍玉乔装打扮。
“你去外面守着吧。”
郑珍玉吩咐随行的侍女。
待到房间内只剩下两人,唐梓瑶着急的上前,意欲抓住郑珍玉的手,却被她不露痕迹的躲开。
“坐下说话吧。”
郑珍玉径直往里走,慵懒的躺在了美人榻上。
“郑小姐,你可算是来了,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愿意再继续待着了,咱们赶紧离开吧。”
唐梓瑶语气相当的理所当然,她十分笃定郑珍玉深夜来此,必然是带她脱离苦海。
毕竟,她所掌握的先机,为郑珍玉提供了不少便利。
“你先别着急走啊。”
郑珍玉眼皮都没抬一下,心下不屑唐梓瑶的态度。
“不着急走,难道让我留在这里过节吗?”
唐梓瑶不由得沉下了脸。
六月一日,是京中流传盛行的万花会,但在十年前,由一揽明月阁带头起幺蛾子,聚集另外几家烟花之所,在花楼中举行着属于烟花女子的万花会。
所有打扮花枝招展的女子,凭借着浑身的解数,哄骗着男人砸重金,以为争取万花会的花魁娘子。
“小小年纪当真沉不住气,什么事情都显露在脸上。”
“唐梓瑶,凭你还没有资格在我郑珍玉面前甩脸子。”
“这是第一次,本小姐不希望有下次,否则,后果非你所能承受。”
郑珍玉冰冷的警告,惊的唐梓瑶脊背发寒。
同时让她瞬间清醒,眼下自己深陷这种地方,唯一能指望的只有郑珍玉。
“郑小姐,瑶儿年龄小,没经过这种事情,太过害怕了才会失态。”
“多谢郑小姐大人大量,瑶儿会牢记自己的身份,下次绝不再犯。”
见唐梓瑶重新换上了一副卑微的笑脸,郑珍玉也懒得拆穿她。
“知道外面现在的情况吗?”
“对了,你那个渣爹他死了。”
“嗯…,还有你那弟弟死后还被解剖了呢,就连那个被你嫌弃算计的亲娘,在不久前,被一把大火烧的连个骨头渣子都没剩下。”
郑珍玉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唐梓瑶看。
好一个心狠手辣的小姑娘。
老天真是不公平。
这种人怎配拥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他们都死了?”
唐梓瑶失手打翻了桌上的茶盏,面上除了惊讶和不解,完全没有丝毫的伤心。
“你还想着离开这里吗?”
“去祭奠那个畜生不如的爹和愚蠢不堪的弟弟?或者是想为你那下贱不堪的亲娘立个衣冠冢?”
郑珍玉凉凉的讽刺道。
女子恶毒的话,犹如一把利刀扎在心口上,唐梓瑶又气又恨却不敢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