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夜深人静。
晚霞院静谧的可怕。
伺候的下人晚饭中都被下了适量的蒙汗药,这会儿睡得正沉。
下药之人正是守竹,这件事儿他经常干。
依兰回到晚霞院,偷偷抽掉了院门的栓子,看了眼未熄灯的主房,她悄声爬到靠窗的位置。
里面断断续续传出,守竹和沈绾绾说话的声音。
“夫人,今晚让奴婢好好伺候您安歇。”
守竹不安分的手,搭在了沈绾绾裸露在外的香肩上。
沈绾绾望着镜中自己那张娇媚的脸,浅浅一笑,眉宇之间风情万种。
“守竹,你真是越发得本夫人的心了。”
“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守竹心不在焉的回答道,眼底流露的情欲不加掩饰。
沈绾绾缺少的那颗门牙,被完好的弥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区别。
这多亏了守竹,在地下城的黑市里奔走一日的结果。
“这东西很是牢固,本夫人总算能彻底放心了。”
沈绾绾越看越满意,她一连忍了数十日空守寂寞,全然禁不住守竹的挑逗,仰起手勾住他的下巴,发出了邀约的信号。
“夫人,您今晚真美。”
作为坦诚相待的老伙伴,守竹会意,打横抱起了沈绾绾,朝大床走去。
两人调情打骂的声音,虽低,却不堪入耳。
守竹他竟然真是男人。
隐藏在身边五年之久,竟没人察觉。
躲在长廊下偷听的依兰,满眼唾弃,嘴唇微启无声的抱怨。
“夫人,您可真是好手段,蒙骗了所有人整整五年,这一切都是您自个咎由自取的,便怪不得奴婢了。”
“端庄有礼的官家嫡女,盛名在外的唐家主母,却自甘堕落跟下人厮混,这般身在福中不知福,难怪老爷会动怒。”
依兰亲耳听到真相,心中因为背叛沈绾绾,仅剩的那一丝愧疚荡然无存。
原来依兰到了该成家的年龄,她有个自幼青梅竹马订婚的未婚夫,男人痴情专一,等了又等。
随着年龄渐渐增长,依兰今年二十七岁了,可沈绾绾始终不愿意放人。
而未婚夫的老母亲急着抱孙子,以死相逼让儿子退婚。
最终,在依兰和未婚夫的苦苦哀求下,老太太答应再留给他们一年的时间,不行,未婚夫就要另娶他人为妻。
一年时光经不起蹉跎,依兰赌不起。
让她背叛的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在守竹之前,名为凝竹的小姐妹,不过是和府中的小厮看对了眼,两人并未作出越轨之举,却被沈绾绾以不检点的由头,活活将人打死了。
深知唐承鸿今晚必会有所动作,依兰手脚并用爬回了下人的房间。
听着身边婆子酣睡的声音,依兰翻来覆去,毫无睡意。
一阵夜风轻轻刮过,未被拴上的院门,吹开了一条小缝。
琉璃院。
唐梓瑶从噩梦中惊醒,猛然坐起身,头发被汗水浸湿了大半。
“三小姐,又做噩梦了?”
守夜的贴身丫鬟知棋,听到动静立马从外间跑了进来。
“去小厨房端盆热水,身上出汗了。”
唐梓瑶声音略显无力。
“是。”
知棋什么也没有问,转身离开。
呆愣片刻,唐梓瑶自顾自下床,倒了一杯凉掉的白水,咕嘟咕嘟一饮而尽。
烦躁焦虑的心慢慢平复。
自打那日从宫宴回来后,她又忧又愁,始终想不到好办法挽回沈绾绾的名声。
这么一来二去,到了书院开学的日子,发起了高热。
反反复复足足折腾了五日,身体才算慢慢好转。
不知是何原因,接连三日,她总是在做相同的梦。
梦境中,她的一生虽跌宕起伏,所得一切皆是费心谋划而来,却也算得上是事事如愿。
匆匆擦洗身子后,唐梓瑶穿戴整齐,提着灯笼独自一人去了晚霞院。
“院门怎么也没关?”
唐梓瑶随手推开院门,看见沈绾绾房间还亮着昏暗的烛光,她顾不得多想,抬脚直奔而去。
还未走到房间门口,便听到沈绾绾充满情欲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唐梓瑶瞬间一张小脸爆红。
快十岁的她,本不该懂这种声音的,可梦境中,仿佛亲身经历过事情,让她瞬间秒懂。
“看来,今日来的不是时候。”
唐梓瑶当即停下脚步,掉头准备离开。
“绾儿,我的绾儿,你是我的…”
守竹动情之时,似男非女的声音,宛若一盆冷水浇在唐梓瑶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