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公公双手自觉捂上了眼睛。
实在是没眼看呀。
嘉启帝气的脸颊鼓得像只癞蛤蟆,他对着老和尚头顶狂吹两口气。
“呼…”
没错,堂堂一国之君,双手叉腰,一口接一口对着人家的蹭亮的脑门呼气喷口水。
无了大师光秃秃的脑门,当头迎来一股热风热雨侵袭,腰间一阵酥痒之意四下流动,他强忍住破功的冲动,嘴巴抿住暗自打气加油。
无了,无了,你要坚持住啊,全当他在给你洗头了。
“哼~没意思。”
嘉启帝累得气喘吁吁。
他做着和小时候同样的恶作剧,却没能像儿时一样干扰到无了大师,不禁感到颓败。
“皇上,咱们回宫吗?”
安公公看了看时辰,已然过了午时了。
“不着急,去前院用了斋食再回宫。”
嘉启帝许久没有用过华恩寺的素斋,倒是有些怀念。
“是。”
安公公伺候着嘉启帝穿上了披风。
一番乔装打扮后,两人相互搀扶离开了竹苑。
同一时间,无了大师睁开了眼睛。
双手同时摸向头顶,望着手掌中的口水,无比嫌弃。
“臭小子,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不讨喜,欺负完老人家,也不知道留下来陪老人家用顿饭。”
“唉!他还不如个奶娃娃有良心。”
无了大师絮絮叨叨抱怨着,默默拿起唐甜甜给的那块点心,眼含热泪一口吃光。
随后,看了看手掌心,脸色如同便秘一般。
他忘记净手了。
单独在华恩寺厢房中用膳的嘉启帝,有些心不在焉。
“小安子,方才同大师在外间说话的唐施主,是那位在宫宴上拒绝入朝为官的唐承鸿吗?”
嘉启帝觉得声音隐约熟悉。
“回皇上,正是他,三日前,御赐的圣旨和您亲自题写的门匾,全部送去了唐府。”
安公公小心的斟酌道。
“有意思,大师自从卸下了方丈之职,除了朕以外,已经许久不曾见外人了,从方才两人之间,寥寥无几的谈话中,他们不久前应该是见过的。”
“向来小气的他,竟把多年不曾离身的佛珠给了唐府名不见传的小辈儿,这个唐府到底有何过人之处?”
嘉启帝低声自言自语。
安公公默默听着,不敢接话。
猛然间,嘉启帝隐约猜到了某种可能,火速带着安公公离开了华恩寺。
另一边。
吭吭唧唧下山,累的唐承鸿坐在台阶上歇了足足两刻钟。
父女俩同样在华恩寺用素斋,又去大殿捐了一些香油钱,碰巧遇上了前来寻人的唐府小厮。
回去的途中,唐承鸿和唐承沐夫妇俩坐同一辆马车。
而唐姣姣和唐妧妧两姐妹,便去了他来时乘坐的那一辆马车。
“此行可算顺利?”
唐承沐强忍着心中的酸涩,轻声询问道。
唐承鸿点点头。
“如所想一般,咱们家甜甜是个有福气的,临别之际,无了大师赠了一串佛珠给她。”
唐甜甜支楞着两只小耳朵,不可置信。
【 爹呀,您老的理解能力不太行,老和尚什么时候说过您闺女是有福气的了???】
【倒霉蛋是跟有福气沾不上边的。】
“二弟,你是说无了大师随身携带的佛珠?”
唐承沐和许丽华纷纷瞪大了眼睛,期待的看向唐承鸿。
【呀,古人都信奉这一套,老和尚随身把玩的手串都能是个稀罕物呀。】
【也不知能不能克制住我这与之而来的倒霉体质?】
唐甜甜很执着这个问题。
唐承鸿小心翼翼从怀中掏出佛珠,递了过去。
唐承沐虔诚地双手接过。
这谨慎惶恐的模样,仿佛是捧了什么稀世珍宝般。
唐承沐身边的许丽华同样紧张,呼吸声都变得缓慢了。
【大可不必这般夸张吧?】
【大伯和大伯娘的表情,咋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小家伙很不解,淡淡看了一眼佛珠。
黑漆漆的佛珠看着古朴无光,上面隐隐刻着一些看不懂的梵文。
单瞧着,好像也能够唬住人。
“二弟,这佛珠既是给甜甜的,你先好生替她收着,等日后长大了当做陪嫁,日夜带着不离身,好好护佑着咱们家小乖乖姻缘顺遂美满。”
唐承沐语气郑重道。
【有没有搞错?这玩意儿当做陪嫁?】
【保佑我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