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你娘家表哥才貌出众,至今没有成家,本宫身边的大宫女到了该出宫的年龄,不知可否凑成一段缘分,夏夫人,你觉得呢?”
云贵妃面带浅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庄家好不容易才攀附上了夏家,家中的生意明显提升了一个档次,庄氏很聪明,她从云贵妃的话中听出了隐藏的威胁。
若真当场答应下来这门亲事,来日她和表哥私下相会,迟早会被撞破,宣扬出去,她这个将军夫人怕是做到头了,万一…。
庄氏不敢往下想了。
“回禀贵妃娘娘,表哥他出身低微,不敢辱没了娘娘身边的人,将军年前在家书上提及过,他在外亲眼看到百姓流离失所很是痛心,特意交代臣妇捐献纹银三万两,臣妇自愿从嫁妆中挪出七万两,捐献十万两略尽心意。”
“夏将军不愧是朝中肱骨之臣,夏夫人作为其家眷,觉悟如此之高,本宫深感欣慰。”
云贵妃嘴上说的情真意切,心里却不予苟同。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这些看着表面正正经经的官妇,平日里自持身份端庄,没想到,各自内宅里的秘密,一个比一个猛。
云贵妃借着喝茶的功夫,一双眼睛环视全场。
所有人都没了吃饭的心思,面色紧绷,如临大敌,生怕下一个被云贵妃盯上的就是自己。
隔着一道屏风,鸦雀无声。
以皇帝为首,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打起精神,竖起耳朵听着女眷这边的动静。
“宋夫人。”
云贵妃又开口了。
唐甜甜张开嘴巴打了个小哈欠。
【哟哟哟,宋夫人她手上不干净,偷偷利用刑部尚书的官职之便收取贿赂,一年到头十二个月,她却接济了娘家十个半月,这件事情宋大人被枕边风吹得晕头转向,蒙在鼓里,至今不知。】
宋夫人心里一哆嗦。
“娘娘,臣妇要捐钱,捐十万两。”
宋夫人很着急,生怕晚了一步,堵不上云贵妃的嘴。
云贵妃微微点头让宫女用笔记上,为了以防这些人反悔不认账,特意让她们当场按了红手印,美其名曰,张贴告示以示嘉奖。
气氛烘托到这个份上了,不少人再也无法心安理得的装糊涂了。
再不识趣自觉,下一个被爆料的就是自家了。
兵部尚书的夫人——董氏,主动开口捐钱。
她怕云贵妃口无遮拦,当场捅出她和夫君私下里的那点爱好。
身份互换,女扮男装,男扮女装,彼此梳妆打扮,为闺房之事增添乐趣。
损失点银子事小,丢了颜面事大。
户部尚书的夫人——秦氏,紧随其后开口捐钱。
坊间传闻他家的女儿,终日到处追着皮相好看的男子跑。
事实上,已经吓退了十多名赴京赶考的考生,听说那些被盯上的考生,全是赶在城门关闭前,抹黑卷着铺盖跑的。
宁愿选择在城门外,以天为被,以地为庐,也不愿进城被甄家女儿霍霍。
若今日当场被云贵妃爆出这种丑事,只怕她是更难嫁出去了。
秦氏一想到好不容易养大的女儿,会有砸手里的可能,她头又隐隐作痛了。
御史大夫的夫人——许氏,自愿捐钱。
谁让自家男人前些年犯了蠢,将别人家的孩子抱回了府,好生养了三日,被别人哭着追到府上讨要,还好许氏反应快没闹出风波。
原来,许氏一心想要生个女娇娇,再生了两个儿子后,她有些魔怔,嘴里成日念叨着闺女闺女。
御史大夫霍大人心疼夫人,某日出门着急被门夹到了脑袋,他鬼迷心窍用根糖葫芦哄走了别人家三岁的女娃娃。
这件事若是被宣扬出来,凭着霍大人平时那股莽劲儿,百官拧成一股劲儿,他只怕会当场被人弹飞。
云贵妃仅凭着一张嘴,从在场的一大半人手中成功搞到了钱,内心的震撼也是一波高过一波。
在朝为官之人,没有几个手上是干净的。
所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大概就是这样吧。
“贵妃娘娘,乐宁身为霁云的郡主,理当义不容辞捐钱,您不必在意我父王云游在外,整个贤亲王府,本郡主说了算,全部都捐了,反正那老头成日不着家。”
乐宁郡主一脸无所谓,好像贤亲王府于她而言没有任何关系。
“乐宁郡主有心了,本宫知晓你的心意了。”
云贵妃看着一脸倔强的君乐宁很是心疼,这是个可怜的孩子,自幼丧母,父王不着调常年不在家,她并不打算从乐宁郡主手中要钱。
“玄王妃。”
云贵妃视线落在了一脸看戏的章蔓雪身上。
怀中的唐甜甜困的如小鸡啄米,小脑袋一点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