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苧没说什么,和他一起用晚膳。
除了逢年过节,或者有什么特殊情况,否则府上都是各吃各的。
原身最喜欢的就是和顾严舟单独用膳,和他有独处的时光。
可江苧一点都不喜欢,她和顾严舟独处,浑身不自在。
可她又不能拒绝与顾严舟独处,她只能低着头,轻轻地扒着碗里的饭,不去看顾严舟。
顾严舟见江苧一直低头扒饭,从始至终没给他一个眼神,他微微一怔。
以前江苧很胆小,但会经常偷看他,他只假装不知,可今日,江苧似乎没怎么看他,似乎一直避开他的眼神。
顾严舟第一个念头就是江苧在府上受委屈了!
“夫人可是受了什么委屈?”顾严舟轻声询问道。
长公主府上下,没有人把江苧当成主子,他是知道的。
可他也改变不了什么,他能使唤的只有他们院中的两个丫鬟,能惩处的也只有绿儿和青儿。
江苧抬头,她一脸茫然地摇摇头,“没有啊!我没受委屈。”
受点委屈算得了什么?在生死面前,委屈根本不值一提。
顾严舟半信半疑,但也没再多说什么。
江苧知道,顾严舟根本无法替她撑腰。
用过晚膳,江苧主动提议分床睡,“夫君,妾身前些日子落水,风寒还没好,妾身睡外面的软榻吧?”
她说完,抱着被子,准备出去外面的软榻上歇息。
顾严舟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
他夺过江苧手中的被子,“为夫知晓了,夫人早些歇息。”
他说完,抱着被子出了内室。
江苧:……
江苧不知道顾严舟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她的目的达到了,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
明日她便要去应付萧盈了,说心中毫无波澜,那是不可能的。
此时此刻的她心乱如麻,萧盈也很可怕,与慕寒庭不相上下。
江苧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她醒来时,身边多了一床被子,屋内已经没有顾严舟的身影。
她连忙起身梳洗,然后去给萧盈请安。
萧盈上下打量着江苧,半晌过后才开口道,“坐吧,陪本宫一起用膳。”
江苧诺诺应下,拿起筷子时,有意无意地露出自己手臂上的守宫砂,萧盈瞥了一眼,然后视线又落到江苧脸上。
江苧小心翼翼地喝着粥,不敢去看萧盈的脸色。
她不主动露出守宫砂,等会萧盈身边的林嬷嬷也会过来检查一番,她还不如自己露给萧盈看呢。
萧盈慢悠悠地吃了一块糕点,然后边擦拭嘴,边开口询问,“昨夜阿舟可有哄你?”
闻言,江苧身子微微一僵,以前萧盈也有意无意地问起原身关于她和顾严舟夫妻二人的事情。
原身还以为萧盈是关心她这个儿媳呢,殊不知……
她既然知道萧盈的目的,当然挑萧盈爱听地说了。
江苧轻轻咬唇,她满脸失落地摇摇头,“母亲,儿媳觉得夫君心中并无儿媳。”
闻言,萧盈有点意外。
之前她每次“关心”江苧时,江苧都故作坚强,假装顾严舟对她还不错。
今日倒是愿意和她吐露心声了?
“怎么说?”萧盈的语气明显轻快些许。
江苧在心中痛骂萧盈一顿,但脸上还是那副委屈巴巴的模样,“母亲,儿媳……”
她欲言又止,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萧盈的好奇心被她勾起,她伸手拍拍江苧的手,“你尽管说,本宫会保密的。”
江苧迟疑片刻,她还是说了出来,“夫君他梦中喊着一个叫瑶瑶的女子,这位瑶瑶姑娘定然是他心仪的女子。”
说完,江苧一脸落寞。
她虽然不知道萧盈的小名为什么会叫瑶瑶,但她知道,萧盈每次都喜欢顾严舟喊她瑶瑶。
而普天之下,知道萧盈就是瑶瑶的人一个一个手掌能数的过来。
萧盈根本不怕被她听了去。
江苧抬头看了萧盈一眼,只见萧盈的嘴角扬起一个弧度,看似十分愉悦。
江苧在心中腹诽,顾严舟可怨不得她利用顾严舟,若非顾严舟和萧盈,原身不会被活活溺死。
顾严舟虽然没有亲手杀原身,可原身是为了顾严舟才惨死的,她利用一下顾严舟,也算是礼尚往来了。
见萧盈不说话,江苧瑟瑟开口,“母亲,你可知瑶瑶是何人?”
萧盈回神,她敛起笑容,“本宫不知,不过本宫会去调查一番的。”
江苧连忙阻止,“母亲,还是算了吧,夫君他……还是别惹夫君生气了。”
她变得乖巧懂事起来,不去追究顾严舟喜欢的姑娘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