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涌进了一朝人,几位穿着华服的府医提着药箱子,匆匆从外进来的还有永安王府的王爷王妃。
但是他们脸上都没有惊恐和担忧之情,反而是像是早就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儿,过于的平淡。
王妃穿的华丽,大红色显得威严又慈爱,她瞧见坐在床边不断抽泣的姝挽,以为她是害怕了,一下坐在了她的身侧,右手环过她的肩膀,轻轻拍了两下,又柔声安慰道,“姝挽莫怕。”
“姝挽”捂着脸看了眼王妃,又看了眼躺在地上早就断气的袁文,只得轻轻点头,“为何会这样?”
府医随意检查了两下,便有了结果,站在永安王身前躬身,“二公子是死于呼吸不及。许是今日过多的人围着,他一口气没有上来,便……”
他话没说完,小心的等着永安王发话。
“今日大喜之日,真是晦气啊。”
永安王随意的摆弄了下手上的华服,看了眼坐在床上的姝挽,不客气的道,“本是想冲冲喜的。”
“先抬下去吧。”
门外围着一堆看热闹的宾客,见主家抬着尸体出来,纷纷退出了一条路。
“姝挽”没料到永安王府的人如此薄情,到底袁文再怎么不济也是永安王的第二子啊。
姝挽也看那些人抬着尸首退下去,她往外走了两步,想看看这袁文到底是不是真的憋气憋死的。
不过,她突然在人群中发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李嵊端坐在屋外凉亭的石凳上,那个角落能完整的将屋内发生的事儿尽收眼底。
而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位穿着青色长衫的书童,那人垂着头,额角的发丝遮住了他半张脸。
但是直觉告诉姝挽,这个人他认识。
很快,那双星眸露出了一角,她这才确定了那人是谁。
原来……“姝挽”嫁人的时候他一直都在。
那为什么他没有正面的走出来,而是躲藏在李嵊的身后?
“小姐,小姐你怎么晕了?”
正当她看的发神的时候,那边突然传来了酒枝的惊呼声,她正打算回头查看时,眼前一黑,场景一换,是风起云涌的沙场。
她瞧见谢忱手执红樱长枪,身着白衣盔甲,高立于汗血宝马之上。
金冠束发高立于腰,眼神冰冷,一动不动的望着前方,脸颊处沾染了些已经暗红的血迹还带着黄色的尘土,他慢慢的转动手中的红樱长枪,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
“将军,敌军已经被全部击杀。”
副将大步上前,双手抱拳道。
谢忱随意的感受肆意刮在脸上的狂风,将手中的长枪直直的插入脚下之中,击起一圈的尘土黄沙。
“回营!”
就在他们准备回营之时,身后不知从何处射出了一只淬了毒液的箭,快速的飞向谢忱。
姝挽触摸不到他,只能眼睁睁的瞧着那箭刺向谢忱,她本想呼喊,睁眼时,一片暗沉。
“小姐怎么了?”酒枝在门口守夜,听到姝挽屋内传来的惊呼声,敲了敲门问道。
姝挽揉了揉额角,见自己又坐在了书案上,无奈的叹了口气。
看着面前摆放的三张画卷,头更疼了起来。
“小姐?”酒枝见屋内没了动静,又唤了几声道。
姝挽收拾掉了画卷,应道,“无碍,只是梦魇了。”
她没有看画卷的心思,心里对那梦境念念不忘。
很难将纨绔的谢忱和那威风的将军联系在一起。
也很难将自己和那病弱的王府庶子联系在一起。
她甚至不敢去细想,那个“姝挽”在王府里的日子会变得怎么样。
先不说新婚夜丈夫就暴毙而亡,再加上永安王府的人都不是些好东西,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
天已经亮了,姝挽坐在椅子上呆呆的过去了后半夜。
那双明眸之下明晃晃的一圈黑色,让人看了不禁有些心疼。
她坐在院子里暖了会儿身子,便起身打算忙自个儿的事儿。
是临走前林燕惜交给她的事儿。
她坐着马车到了城东的林氏钱庄,将林燕惜给她的腰牌拿出来。
钱庄的前台伙计见到了这枚腰牌,立刻火急火燎的上楼去请了掌柜下来。
掌柜见是姝挽,福礼恭敬的开口道,“是南小姐?”
“提五百里黄金。”姝挽抬手比了个数字。
数字很大,料谁听了都惊心,但是这掌柜没多说些什么,立刻安排了伙计去拿金子。
“先拿五百俩银票来,我去买个店,五百两黄金不是个小数目,等到时候店址选好了,先放掌柜这,我会再取。”她要先去挑个店面,最后在将这些钱用在内部的装饰上。
掌柜听出她画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