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沉到护城河里。”谢忱冷声开口。
常州府的知府大概也是知道疫病这件事,居然怕让城内的百姓恐慌,私自将尸体丢入护城河中!
“公子先走,主子在等着。”黑衣人催促道。
谢忱点了点头,随着黑衣人隐于夜色之中。
——
城中一处府邸。
“公子,主子在屋里,您请。”黑衣人摆了摆手,侧身让谢忱进去。
谢忱抬脚进门,身后的嵩觉也想跟上,却被其一把拦住。
“只能公子一人进去。”
嵩觉犹豫了下,毕竟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若是出了什么事,他怕来不及保护主子。
“你在外等着。”谢忱到不在意,回头命令道。
嵩觉见主子也开了口,便不再说什么,乖乖站在门外等着。
等到谢忱前脚踏进屋子,后脚门便被关上了。
屋内一片漆黑,一盏灯都没有点亮,在加上屋外大雨倾盆,显得格外的阴森。
“世子爷是想夺嫡了?”阴沉而又沙哑,像是在旱漠里埋藏已久。
话落,屋内灯火通明,比白日还要亮堂。
这时才能看清一位年迈的老者坐在太师椅上,翘着脚,衣着朴素,看着便如同路边的一位务农老者一般,但是身上却散发着一股威严的气息,特别是那双浑浊混着血丝的眼睛盯着你,就是毒舌吐着蛇信子一般,骇人的很。
但,谢忱丝毫不畏惧这样的眼神,本来因为紧绷着而冷酷的面庞,此时松懈了下来,他双眼突然眯了起来,随即狂傲的大笑道,“先生,小爷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渝王世子,怎么夺嫡?”
老者见他笑了起来,忽觉不对,果然,回头一看,便见到自己的肩膀上趴着一条一寸长的黑色蜈蚣,正一下一下的蠕动着,骇人的很。
“谢忱!你又戏弄本座!本座活了一辈子,半截身子早已没入地下,你还拿这种东西戏弄本座!无知小儿!无知小儿!”老者连声怒道。
语气也带着颤抖,整个人抖的不像话,双手胡乱飞舞着,直到把那多脚虫甩在地上,再一脚给它踩了个稀烂,方才罢休。
“谁让你故弄玄虚,搞得像什么高人似的,先生,过了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是怕这蜈蚣啊!”
“谢忱,你个毛头小儿!气死本座了!”老者长吐一口浊气,心里默念,不与这种小儿计较。
“先生,抱歉。”这时,谢忱才不慌不忙的道了个歉,“先生,若是真想夺嫡你愿意相助吗?”
似乎这句话触及到了那老者的逆鳞,他抬起自己一双不太灵活的手,高举着,朗声道,“夺嫡?瑾之啊瑾之,你瞧瞧老夫这双残手,能帮得到你什么?”
谢忱双手抱拳,高举过头顶,躬下身子,铿锵有力的开口道,“若是先生以你之学识、远见,定能辅助子嵊夺嫡!”
“瑾之啊,老夫老了,没几年了,帮不到你们了,今日让人去找你,不过只是听到了你们来这里的风声,见你只是许久没见想念的紧,也想问问渝王的近况。”老者没有直面回答谢忱的问题,眸色深沉。
“多谢先生关念,父王身体愈发向上。”谢忱先是回答了他的后半句问题,后又紧抓着他的话头道,“先生无论是在宫学,大理寺还是内朝都有五分地位,当朝的大多权臣皆出你手,若是您肯助子嵊一手,定能夺得嫡位,也可打散这外部华丽内部腐朽的王朝!”
“瑾之!不可胡言,隔墙皆是敌耳!你若是如此决心,那便请回,至于这疫病之事,本座只能帮你三分!”老者怒声道,“请回吧!”
谢忱也不想多说些什么,此事不急于这一时,不过待他离去之前,他还有许多话想言,千言万语皆化作了一句哀叹,“先生,允王虽仁厚但善妒懦弱,若是将嫡位传与他,你可甘心啊!”
屋内寂静,老者不再开口,谢忱也不再逗留,抬手福礼告退,“先生安,瑾之今夜多有得罪。”
老者没有回话,谢忱转身离开。
等到二人离开,黑衣人推开门走进,看着坐在太师椅上的老者两眼放空,低着头,不忍心的开口,“先生,为何不助他们一臂之力?”
老者缓缓抬起头,眸子盯着窗外悬着的圆月,喃喃道,“若老夫我今年不是七十六,是六十六,老夫也会助他一臂之力。”
“可如今老了,若是掺和了一脚,却半路死了,他们该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