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和李老四也奇怪,家里怎么这么闹腾,顾不得卸车急忙进门。
到了院子里,就看见除了在房间里养伤的郑氏,一大家子大大小小的都在。
小二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正在不住地削着一个木棍,那匕首小巧玲珑,但削在手腕粗的木棍上,就像切豆腐一般。
木屑如雪花般落在地上,大家围在一边,不住的叫好,尤其是李老大,叫的声音最大。
“你个兔崽子,小二才多大,你就给他做这么危险的东西,切到手怎么办?”
老太太看见小二手里的匕首,寒光四射,骂了李老大一声,就要脱鞋。
“娘,您息怒,听我解释!这匕首不是我打的,是小二自己打的,从设计,选料,锻造到提纯淬火,都是小二自己完成的。
儿子只是在一边指导,没动一下手,娘你可别打我!”
怕挨老娘的鞋底子,李老大一改平时的沉默寡言,紧张而兴奋地解释起来。
“果真如此?”
老太太狐疑地看向小二,她怕李老大为了逃避家暴,编瞎话骗自己。
“奶奶,大伯没说谎,这把匕首是我自己打制的。”
小二见奶奶看向自己求证的眼神,挥舞着手里的匕首,兴奋地说道。
他今天本来和两个弟弟去铁匠铺看热闹,没想到看见铁花飞溅中的大伯,还有烧得的通红的铁料,小二就像骨子里的血脉觉醒了一样。
痴痴地看了大伯打了一把柴刀和一把镰刀,然后就央求李老大让他亲手试试。
李老大宠侄子,但还是很小心的给小二讲解了一遍步骤和注意事项,才让小二上手,不过一直在一边盯着,防止出现意外。
没想到,第一次打铁的小二,就像是一个老师傅一样,有条不紊的没有用他帮忙,就打制出一把小巧的匕首。
虽然做工还是比较粗糙,匕首也没有达到削铁如泥的程度,但也是锋利无比,韧性十足,这令李老大兴奋异常。
要知道,根据李家的祖训,这打铁的手艺,每一代都要选一个有天赋的传承人,这小二可不就是现成的人选吗?
于是领着三个侄子,兴冲冲的回家,跟家人分享这个喜讯,李老二李老五,加上钱氏四个妯娌听了均都不信。
小二才九岁,而且以前也没有接触过打铁,能打出什么像样的东西?
小二当时就不干了,瞧不起谁呢?于是拿出他的处女作,那把匕首,当场试给大家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大家纷纷叫好,正好李老太他们在这个时候回家。
老太太也没想到,九岁的二孙子,会有如此天赋,还以为大儿子没分寸胡闹,差点家暴李老大。
“真是你打的?老天保佑,祖宗传下来的手艺,有新的接班人了!
都别愣着了,这件事一会儿再说,出去卸车,别让人等着!”
老太太眼睛一亮,双手合十,感谢老天爷,不过想起门外还有衙役等着回县衙,赶紧招呼大家卸车。
对于李家门口时不时的停着马车,大包小裹的往下搬东西,李家村的村民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没看见有衙役在吗?一定是县太爷又给李家送东西了,李家和县令大人家是亲戚,这是村里人尽皆知的秘密。
不过他们并不知道,县令大人已经换人了,而且,新的县令大人还真的跟李家有亲戚,干亲!
两大车的东西,就算李家的人多,再加上赶车的衙役,也是每个人跑了四五趟,才把车卸完。
热情的招待了那个衙役吃了饭,又给白家装了不少的回礼将人送走,大家回了正堂。
这时候,养伤的郑氏也从房间里出来了,吴神医的药很好用,她所受的外伤已经结痂,没事儿了。
一直躺着不起来,就是不想干活,但透过窗户看见婆婆带回来那么多的好东西,怕漏掉自己,也不装了,来了正堂等着分东西。
老太太连正眼都没有看她一眼,将自己买的那些粗布土布,棉花针线,按人头分给了几房,当然,并没有少了李老四一家的。
然后又把一些坛子罐子,锅碗瓢盆,油盐酱醋交给吴氏,让她拿去厨房安置,来补充前天晚上因为郑氏打碎的那些。
郑氏的眼睛盯着另一堆的东西,那里面有绫罗绸缎,还有首饰盒子,连点心都是用锦盒装的,不是用油纸包着的便宜货,正好送去给弟弟尝尝。
但老太太并没有分给大家的意思,反而让周氏收了起来,郑氏咬了咬牙,没敢出声,但心里却将老太太狠狠地咒骂了一番。
自从挨打后,她已经知道,自己被大家嫌弃,没人会站在她的一边帮自己说话,所以虽然不满,但并没有出声,只是死死地咬着嘴唇。
那神情就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一样,老太太看在眼里,翻了一个白眼。
看见大儿媳钱氏的脸上也有不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