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平郡的助教,雷大龙当上了阳平郡的博士。
那一天,我带着两个孩子上任的时候,心里激动得不行。万万没想到,我的幻想居然正在一步步成真。
六岁小孩当官,我们雷家肯定是祖坟冒烟了。
真是世事难料。
可是,师叔范剑的仕途就有些坎坷。师叔的胃口比较大,他看上的是阳平郡的副郡守。这个职位刚好缺一个人。
但是,副郡守毕竟是二把手,有想法的人不少。
刚开始的时候,阮安还信心满满,认为买下副郡守没问题。可是,几天后,阮安一脸忧色,找我和师叔商议。
“哎,这个副郡守有点难办,碰上对手了。”
“啊,没希望了吗?”师叔范剑紧张地问道。
“今天,司州刺史沈大人的幕僚刚过来给我传话,说牛马羊开出二十四斤黄金的价格,比我们的报价足足高出三倍。
沈大人和我们阮家关系一直不错,本来想卖这个副郡守给我们,但现在也很为难,毕竟朝廷的规定是价高者得。”
阮安一说,我们顿时黯然无语。这牛马羊在阳平郡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
他复姓牛马,单名一个羊字。牛马羊虽然出身低微,不是士族,却是富得流油的大商人。
在这讲究门第的时代,商人再有钱,不是士族身份,一样没有社会地位的。所以,牛马羊肯定也是要抢抓机遇。谁知道下一任皇帝卖不卖官。
啧啧,出二十四斤黄金,看来牛马羊是铁了心要买下副郡守。
“拼财力,我们肯定是拼不过牛马羊的。我还听说,牛马羊这次还要加买一个爵位。这样,他今后既是官,又是士族。看来,牛马家族有望崛起了。”阮安黯淡地说道。
“等等,这事还不一定。我在洛阳有条路,只是不知道机会大不大。”我突然想起一个人,他曾是吏部黄门郎。
“洛阳有条路?妹夫,你上面有人?”
“我以前在云台山玩音乐的时候,认识了挚友王戎。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帮上忙。”
“琅玡王氏的王戎?”
“正是。”阮安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大舅哥为何发笑?”
“你,你难道不知道王戎现在正是吏部尚书,有他帮忙,何愁范先生当不上副郡守。”
啊,王戎现在是吏部尚书了。我和师叔对视,相互一笑。
事不宜迟,第二天,我们三人就坐着马车赶赴洛阳了。
阮安还特意带着两箱特产——枣。当然,箱子里面还各塞有几根金条。按照阮安的说法,这是朝廷的规矩。
到了洛阳后,我约王戎在檀奴客栈见面。这正好是我和王戎第一次在洛阳见面的地方。
我们三人早早就来了,订了一个大包厢,等候王戎。比起以前,檀奴客栈装修得更奢华了,客人更多。
原先的牛郎和女郎也都退休了,全换了一批新颜。
正如那句古话,铁打的青楼,流水的鸡。
当然,这早就不是鲜果帮的产业了。新的老板叫林殊。听说,幕后的大股东除了贾南风,还有楚王司马玮、东莞王司马作。
看来,在洛阳做生意还得靠亲王们关照。
到了晚上七点,王戎赴约了。
一见面,我们叙说起往事,都感概万分。
十年之前,王戎不过是一个黄门郎,而我更不值一提,只是江湖小虾米而已。
十年之后,王戎已经是朝中重臣——吏部尚书,而我摇身一变,成了阮家的家主。
我们边喝酒,边聊起故人。听王戎说起,我才知道,山涛也死了。
据说,山涛坚决反对晋武帝罢州郡兵的国策,认为裁军规模太大了,造成地方连维护治安都十分困难,日后必有大祸。
然而,山涛几次劝说,脑膜炎都没有听进去。心灰意冷的山涛便辞官回乡,不久后病死在家。
听到昔日竹林帮的故人又走了一个,我不胜唏嘘起来。
对于山涛,我是心存感激的。若不是他们夫妻两人到访云台山,我和阮仙又怎么好意思公然同居。说起来,山涛夫妻算是我和阮仙的媒人。
时光太匆匆,一转眼,又闻故人去。
席间,我便和王戎提起,帮忙师叔范剑谋取阳平郡副郡守的事情。王戎十分爽快,一口答应下来。师叔闻之动色,频频向王戎敬酒。
而阮安则到王戎低语了几句,并让人拿上来两箱“特产”。我以为,凭我们的交情,王戎定不会接受这两箱“特产”。
没想到,他坦然笑纳了,让随从收了起来。连王戎都如此,看来朝堂之上,爱财的不止是脑膜炎。
宴请王戎后,我们三人在洛阳流连五天后,才返回司州阳平郡。
听京都人在茶余酒后的闲聊,我们才知道,脑膜炎为什么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