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霄捂着额头,牙关咬紧,痛苦的发出了一声低吼,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今日面见沈苍天的画面。
可不知为什么,那些画面像是被什么入侵了一样,大殿内的金色龙柱变成了暗红色,地板不断渗出粘稠鲜血,突然,一颗血淋淋的头颅从平台上滚落至他的身旁。
“霄儿!”沾满血污的头颅狰狞张开獠牙嘶吼道。
“父亲?!”
沈霄瞳孔骤缩,窗外又轰隆响起一声炸雷,惊的他回过神来。
“梦吗?”
大口喘了喘粗气,沈霄晃了晃头,只感口舌格外干燥,拖着还隐约作痛的身体起身来到桌前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轰隆!”
窗外忽的大亮,雷声夹杂着狂风骤雨声紧随而至。
“又下雨了吗?”沈霄端着茶杯皱了皱眉。
他很讨厌下雨,因为父亲的尸首就是在瓢泼大雨中被送到了家里,那之后全家人被赶出了天武城,来到了陌生的地方开始被监视的生活。
而他,身为长子,没有任何争议的继承了爵位,背负仇恨成为了新的永昌王。
正当沈霄低头准备喝茶水时,房间又被窗外闪电照的大亮,一颗惨白的眼球在茶杯中翻滚。
“咔嚓!”
几乎是本能的反应,茶杯甩出砸在墙上应声破碎,四溅的茶水犹如浓稠的血液沿着墙壁淌下。
“压力太大产生的幻觉吗?”
沈霄愣了两秒,缓缓闭上了眼睛,今日见到沈苍天,他竟然打心底产生了惧意。
自己在沈苍天面前似乎没有秘密般,尤其是对方从龙椅上站起来的时候,他竟然感觉自己是那般渺小,说话都磕绊了几分。
“老师说的果然不错,沈苍天就是我的心魔。”沈霄忽的狞笑了一声。
老师曾说过,他的武道天赋远不止如此,完全是因为心魔阻碍了他的修炼速度,不然,如今的他怕是早已踏入天武境,神游境可期,未来定是屹立在这天地之上的存在。
沈霄舔了下发干的嘴唇,环顾了一圈房间,确定方才一切都是幻觉后转身拿起桌上的茶壶重新倒了一杯茶水。
“咕哝...”
一杯茶水入肚,沈霄余光下意识瞥向满是水渍的墙壁和周围迸溅的碎瓷片。
不对劲,刚才造成了这么大动静,隔壁睡觉的虞阳不可能没有听到。
按照虞阳的秉性自然会过来敲门问他发生了什么。
就算虞阳睡的很沉,那崔怖也不可能一点反应没有。
想着,沈霄推开房门走出,一股阴风从走廊的那边吹乱了他的头发。
安静。
偌大的驿馆安静的有些诡异。
站在走廊中,窗外的雨声风声雷声似乎都消匿了。
沈霄微微蹙眉,挪步走至虞阳的房间前轻轻敲门。
“嘭!”
不等虞阳回应,自己打开的房间门突然被一股巨力重重关上。
“扣扣扣...”沈霄没有多想,以为是风吹的,转过头继续敲了敲门。
“虞阳。”
良久,没有任何回应,沈霄没好气的沉声唤道。
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最终,沈霄大力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驿馆毕竟是官家的,无论规格和牌面都绝对是天武城最顶级的客栈,各种细节不用多说,光论房间,丝毫不比一些有钱人家的府邸差。
可现在映入沈霄眼帘的房间却是那般残破。
窗户破了几个碗大的洞,雨点不要钱一样被风吹了进来,角落处,几张白色的蛛网在风雨中飘摇,破旧的床榻上赫然躺着一具森森白骨。
“虞阳?!”
沈霄看到白骨后双眸随着身子开始颤栗。
潜意识告诉他,这就是虞阳!
“殿下...”
“崔怖?!”沈霄闻声急忙转过头。
一只腐烂的大手从黑暗中猛地伸出抓住了他的脸。
“殿下!”
门口处,浑身溃烂的崔怖口中吐出万千黑色飞虫朝沈霄的七窍中钻去,后者痛苦的连哀嚎声都发不出。
血月之下,沈亦安手持【南柯一梦】静静坐在驿馆的阁楼顶端。
见沈霄在自己创造的梦境中玩的这么开心,他内心是无比欣慰的。
房间内,沈霄痛苦的在床上扭曲着身体,宛若溺水之人,不断做着无谓的挣扎。
沈亦安并没有使用鬼面的符,原因是他发现沈霄身边有一个精通术法的青年,贸然催动符箓定然会引起对方的注意。
除此之外,暗中保护沈霄的护卫也让他颇感意外,竟是一名精通暗器的崔氏子弟。
在江湖上,提到暗器和用毒,大多数人最先想到的就是唐门以及血阴派,前者传承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