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非常的潦草,是用草绳将一沓宣纸串在一起,宣纸大小不一。
他看着纸上的字迹,一本正经的陈述:“徐茵,女,出生于枫城……”
“等等。”程晚从房中拿出一本装订精美的新本子给他:“好歹也是当官的人,用这个。”
转而又问道正在煮茶的苏暮:“想必是旗鼓相当?”
“徐家是船运起家,如今掌管着枫城所有的船运。”
“和矿石有关联?”
“不清楚,今日只是前去例行巡查,并未发现任何可疑。”
“说不定早就藏好了,虽然你们打着巡查的幌子,可他们也不是傻子。”
“我本也不想暗中行事。”苏暮将煮好的茶递给程晚,“倘若真有零碎矿脉,我便如实上报。”
“……老顽固。”
“……”
谢衣也端了一盏茶过来,与苏暮和程晚坐在一起:“你们有没有看到叶姑娘?”
“她还在铺子里整理东西……不妨让她一个人待会。”程晚轻叹了口气。
“可惜了……”谢衣也学着程晚的样子叹了口气。
枫城的夜晚与白天的温差是真的大,即便喝着热茶,还是抵不出寒意入侵,程晚已经找了件长衫披上。
叶东篱迟迟未归,程晚有些担心,本想喊上苏暮一起去寻,谁知道,一个黑影突然窜了出来。
程晚想着那些人真是没完没了,刚想上手,那人却率先开口:“是我!是我!百里丰!”
“三更半夜,还穿成这样,你跑来做什么?”程晚借着微弱的灯光,看着眼前这位乔装打扮,一团漆黑的人,心里更加疑惑。
他从身上拿出三张大红的帖子,递给程晚:“给你们送请帖。”
“那也不至于偷偷摸摸!”
“我母亲把我禁足了!不让我出来……而且她也没打算邀请你们……”百里丰有点沮丧。
程晚将最后一壶热茶给百里丰斟上,示意他慢慢说。
“老板!你可得救救我!”
百里丰说的有点激动,惊动了房内的苏暮,不免闻声而至。
“苏大人!你们就是我最后的希望了。”百里丰满眼央求。
程晚和苏暮都不明所以。
“老板,苏大人,能不能帮我逃婚!”
“家姐马上回来了,百里家会由她打理的很好,根本不需要我,所以也就不需要我牺牲自己的姻缘……”
程晚不置可否,反倒是苏暮,对这种做法十分鄙弃:“你身为氏族子弟,又是家中嫡子,在家族生死存亡之际,怎能因儿女情长,推脱自己的责任。“
“明明我姐姐才能更加出众,为何非得让我去掌家!”
“况且家中那些族老各个都不喜欢我,我拿什么和他们争……”
“这就是你退缩的理由吗!”
也不知叶东篱何时出现在门外,她将带着剑鞘的剑架在百里丰的肩上,眼中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只是生气的质问他。
“百里丰,我一直以为你讲义气,重承诺,可不知为何,自从来了枫城,你就像变了一个人,你懦弱,退缩,犹豫!”
叶东篱眼皮耷拉,眼神空洞,举剑的手缓缓放下:“终究是我看错了……”
说罢,从怀中掏出那只红玉簪花,放在院子里的木桌上,便失望离去。
百里丰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程晚也第一次见叶东篱发火,一时脑袋空空,只能做个收尾工作:“太晚了,你先回去吧。”
又拿着定亲帖子思量了一番:“我们会去参加定亲宴的。”
送走百里丰后,程晚和苏暮对视了一眼,一时无话。
两日后,定亲宴如期而至。
偌大的百里府,人满为患,百姓们都起个大早,来讨个彩头。
可即便如此,百里二爷规章有度,指挥得当,虽然人多,却大都有秩序。
而拥有请帖的客人,则被带至内堂花园,逐一落座。
程晚和苏暮到的时候,百里夫人显然大吃一惊,但因着有请帖,却也不好推拒,便将两人安排在靠角落的位置。
苏暮本也不愿来,可程晚说想来看热闹,她觉着毕竟也共事一场,还特地包了个大红包。
叶东篱则自告奋勇去守着讼师所,谢衣本也想来凑热闹,但被苏暮使唤去陪叶东篱一起看着铺子去了。
这定亲宴办的如此隆重豪华虽然有别于常理,而百里府又是枫城第一世家,联姻的徐氏也是枫城鼎鼎有名之户,光定亲便如此铺张,定然招致府衙的不满。
但却依旧如此行事,更像是要尽快昭告世人,百里丰是下一任家主,徐氏嫁女,则是百里丰的后台和退路。
及时已至,百里家众人及苏家众人皆以落座,可唯独百里丰迟迟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