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钟(1 / 2)

夜里赵开似乎做了噩梦,无意识收紧了手臂,顾让的腰腹被他紧紧箍着,就醒了。她翻了个身,伸手轻拍着赵开的背,赵开才渐渐安稳下来,她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重新睡过去了,因而卯时醒的时候两个人贴得很紧。

赵开还睡着,顾让想要起身,就看到他的睫毛轻颤,眉头也微微蹙起,于是便重新阖上眼。

她没再睡着,只是闭目养神,直到天光大亮,腰上的手臂动了动,她才睁开眼。

赵开眼神惺忪,还带着没睡醒的迷蒙,顾让伸手拿过床头的黑纱布绑到他眼睛上,起身拉开了床两边的帷帐。

黑纱布能透些光,赵开缓慢地眨了眨眼,睫毛划过纱布,带来一丝痒意。

因为黑纱布,眼前的一切都很朦胧,但空气中没有令人窒息的烟尘味,近在咫尺的人影也是真实的。

赵开迟钝地意识到,不是臆想,顾让真的来找他了。

即便她忘了他,她也来找他了。

……

赵开连喝了几天汤汤水水,开始能吃一些软和的东西,顾让叫下人把药汁掺进枣泥里,盖住药味喂他吃了下去。

她接连几天都围着赵开转,等赵开的情况稍微平稳了点,姜索阳才逮着机会把人叫了出来。

“现在赵开也救出来了,是不是该考虑怎么解决萦红天还的事了?”

他还不知道萦红天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顾让简言和他说了,包括和赵拓的交易。

“让我们公主给他做事,他想得倒美。”姜索阳面露不赞同,但他心知寄人篱下总得吃点亏,压下心中不忿问自己能做什么。

顾让让他不要参和绥国政局,“你去找莟娘,传消息到镇北关,让罗岭他们之后只守不攻。”

姜索阳没有反对,他考虑的是别的事。

如今顾让不在镇北关,能否找出吹笛人全靠运气,他们的将士和绥军对上胜算很小,固守镇北关内反而是上策。

他心系战事,和顾让商量好后便立马去找莟娘。

顾让进屋子看了眼,赵开还在睡,吃了药之后他总会昏睡上一个时辰左右,但气色在转好,她便没怎么担心。

她退出屋子,去找了荆欢。

有一些关于蛊虫的事,她需要问问他。

荆欢对蛊虫的了解很深,但关于绿鹂等人,他纠结再三还是和顾让说,除了替赵开检查身体和将自己知道的告诉她,其他的爱莫能助。

看得出来,他对绿鹂等人的态度很微妙,不像是久别重逢的故交,反倒像是一块陈年旧疤,连碰都不想碰。

顾让没有过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荆欢说完,拿出了一支短笛,跟在顾让身后进了赵开的屋子。

刚进去,就愣了下。

戚风不知何时来了,垂着头一言不发地跪在床边。赵开却视若无睹,瞧着醒了有好一会儿,只坐在床边,被褥堆在腰间,有些凌乱,眼睛上虽蒙着块灰纱布,但隐约能看出他是直直望着床外,眼睛眨动频率很低。

似乎是看见了顾让,他动了动,顾让一坐下,他就自然而然地靠了过来,侧脸贴上顾让颈窝,像某种粘人的小兽,眼巴巴地等着主人回来。

顾让也自然而然地伸手搂住他,将他的黑发别到耳后。

荆欢犹豫了一下:“姑爷,我要替你查下身体。”

赵开没有回应,荆欢心里闪过一丝异样,就听顾让道:“开始吧。”

荆欢看了眼赵开,试探着伸手,见他没有抗拒便放心将手指搭到了颈侧,随后又在头顶按了几下,便掏出短笛开始吹曲。

笛音短促萦散,诡谲怪异,和绥军用的有异曲同工之妙。

荆欢一开始有些生疏,到后面渐入佳境,一连换了十多首曲子,过程中始终紧张地盯着赵开,最后长松一口气,“没事,他们没给他用。”

顾让也松了一口气,低头看着赵开:“多谢。”

荆欢愣了下:“不用这么客气。”他瞟了眼戚风,顿了顿收好短笛打算把人扶起来,就听外头一阵喧闹,夹杂着熟悉的盔甲摩擦声。

他脸色微变,顺势把戚风扶起来:“我们出去看看。”

戚风踉跄了几步才站稳身形,看了赵开一眼,抿唇出去了。

两人走后,顾让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正值暖春,赵拓府里的玉兰开得极盛,假山湖里的鲤鱼也很活跃,她记得册子里面写过赵开喜欢捣弄花鱼,就问道:“要不要出去逛逛?”

赵开迟疑片刻,摇了摇头。

过了一会儿,顾让又问:“赵开,赵拓想当绥王,你知道吗?”

“知道的。”赵开这次回答得很快,但语调依旧平缓,他有近半年的时候没说过话,如今说话总有些吃力,“我小时候,他就想当了。”

因此一开始,赵拓很讨厌他,后来见他沦落到那个下场,又开始怜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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