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具环绕,刑部尚书甫一坐下,便喝道:“赵公子,本官不想对你动粗,你如实交代,还能少受些罪。”
“交代什么?”赵开冷淡反问。
“自然是你如何能够赢得武比。”
“把他们一个一个打趴下,很难吗?”
刑部尚书:“还嘴硬!据本官所知,你不通武艺,如何能够赤手空拳打赢所有人,分明是下了黑手,不然你如何解释一道参与武比的人如今都卧病在床,唯独你安然无恙?”
赵开轻微一哂:“你们齐国子弟技不如人,输了便找托辞。病了便说是旁人害的,按你的说法,是不是我也病上一病便能洗脱嫌疑了?”
“强词夺理!看来赵公子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来人,上刑!”
荆欢上前一步:“谁敢!”
刑部尚书冷道:“这儿还轮不到你一个女婢放肆。”
荆欢亮出腰牌,强硬道:“我之言即为公主之言,大人要以下犯上吗?”
“怎么?公主要违抗陛下口谕吗?”
“陛下口谕,可没包括刑讯逼供。还是说,大人查案,只会屈打成招?”
正僵持间,外头进来一小吏,向刑部尚书耳语了几句,递给他一个信封。
刑部尚书神情一凝,恶狠狠地剐了荆欢一眼,走到一旁打开了信封,待展开信纸看了几行后脸色微变。
——他多年前养过外室,曾蓄意设计出身高门的正妻难产而亡,扶正外室为续弦。自以为无人知晓,可现在这件事却明明白白写在了这封信里,并以此为挟不准他对质子用刑。
刑部尚书大惊失色,将信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却没找到署名。
他揪过送信的小吏:“这封信谁送来的?”
小吏不明所以:“天太黑了,小人没看清。”
刑部尚书咬牙松开他,走回原处:“既然赵公子不松口,便明日再审吧。来人,把赵公子关回去。”
等赵开回到牢房,荆欢还是一脸懵的状态。
“她呢?”
荆欢回过神,透过木栏杆看向靠墙而坐的赵开,反应了一下,道:“公主今早就进宫了。”
赵开闻言没再说话,阖上了眼,似是在闭目养神。
荆欢见状,也盘腿坐下了,想了想,又换成了背对牢房的姿势。
他面对赵开时有点不自在,一方面他曾坏过顾让的名声,另一方面赵开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大比第一日,赵开私下与他碰面的第一眼,他就被戳穿了,还叫戚风揪了面具,那疼的,他直到现在都还记得。
荆欢摸了摸脸,想着那日赵开黑沉的脸色,有些心有余悸。
不知道顾让和他解释了没有。
半个时辰后,疏银和一个公主府的小厮提着大包小裹进来了。
荆欢和她对上眼,惊讶道:“疏银,你怎么来了?”
疏银一手一个食盒:“来送饭。”
小厮放下包裹,荆欢勾起一角看了眼,发现是两床厚厚的被褥。
“公主让你们来的?”他问道。
赵开睁开眼。
“是五殿下的吩咐。”疏银轻摇了摇头,“公主还没回来呢。”
一旁狱卒打开牢门,不耐烦地敲了敲,手里一连串钥匙哗啦作响:“动作快点!”
疏银轻轻诶了声,抱起一床被褥进了牢房,在一角平整铺好,又拿起一个食盒送了进去,将里头的饭菜一一摆出来,然后看向赵开,似乎不知道该叫他什么,停顿了一会儿才道:“赵公子,您若有什么需要的,尽可吩咐奴婢。”
赵开朝她颔首:“多谢。”
疏银忙道:“赵公子客气。”
她走出牢房,给狱卒塞了一张银票。狱卒脸色稍缓,关牢门的动作也轻了点。
荆欢已经动作麻利地给自己铺好了被子,端着碗往嘴里扒饭。
疏银细声道:“可娴姐姐,我已经打点过了,他们不会无故为难你,你一个人在这除了看顾好赵公子,也要照顾好自己。”
荆欢胡乱点了几下头:“疏银,你哪来的钱?”
疏银轻叹一声,愁道:“我们快没钱了。”
公主府的库房和账簿是她在管,刑部大牢又不是想进就进的地方,少不得花钱。
“没事,公主会想办法的。”荆欢大咧咧道。
反正顾让从没短过他的月钱。
两人的谈话声传到牢房中,赵开夹菜的动作一顿,偏头看了两人一眼。
“疏银,你明天还来送饭吗?”
“来的。”疏银略有无奈,“说吧,你想吃什么,我让厨子做。”
“加个汤吧,有点干。”荆欢想了想,转头看向牢房里,“姑爷,你想吃什么?”
赵开一愣。
“……”
疏银微微睁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