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他(1 / 3)

凛冽的风暴穿过扭曲的时间缝隙,逐渐缓和,归于平静。肆虐飞舞的碎片在平静中归拢、融合,化成了虚空中斑斓的玻璃栈道。

顾让穿过栈道,看到了草爿和毛竹做成的房顶。

“你醒了。”一道低哑的男音响起。

屋子很小,唯一一套桌椅摆得离床很近。男人坐在桌边,戴着全白面具,面具做工粗糙,边缘的涂料厚薄不均,块状颗粒凸起。

顾让坐起身,看着他倒茶时翘起的小指,道:“你没死。”

男人动作一顿,透过面具深深看了她一眼:“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顾让冷冷地看着他。

男人低叹一声:“还是小时候有趣。”他取下面具,露出眉下狰狞的疤痕,“怎么认出来的?”

“你的右手小指断过。”

而且是很长一段时间,所以拿东西时会习惯性翘起。

男人一愣,低低笑了几声:“聪明。”

“既然认出了我,怎么不改口叫爹?”男人——昔日的舒亲王道,见顾让不说话,表情顿时变得阴鸷,“还是说,你叫他父皇叫惯了,真以为他是亲爹了不成?”

铃铛的系绳断成了两截,顾让打上死结,把铃铛挂回了腰间。

她走到窗边,不想和他争辩这种无谓的话题,看着外面有序进出的黑衣人,“你既然还活着,在宫中也安插了人,顾敛多年遭人欺辱,为什么从未出手施助。”

舒亲王以为她在责问自己,脸色好看了一些,道:“我多年隐忍,暗中根植势力,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救你们于水火之中。我知道你们受苦了,相信我,再过不久,这天下没人敢给你们脸色看。”

顾让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要当皇帝。”

她用的是陈述的语气,舒亲王愣了一下,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野心:“对。”

“等爹当了皇帝,你和敛敛就是大齐唯一的皇子和公主,到时候想要什么,爹都满足你们。”

顾让想起他的王府医案,数不清多少莺莺燕燕。

“你有把握吗?”

舒亲王哈哈一笑:“自然!”

那就是有兵力了。

“除夕宫宴舞姬行刺,是受你指使。昌苏水坝突然坍塌,也是你动的手脚。”

舒亲王直认不讳:“不错,只要能给皇帝添堵,何乐而不为?”

顾让点到为止,没有再问更多:“我要回去了。”

她不是在商量,舒亲王没有拦她。

顾让刚出草舍,迎面走来一娉婷女子。这女子瞧着不过二十年岁,天然笑唇,挑着一双杏眼,眼眸流转间露出一丝精明。

女子在她跟前站定,笑容中隐含挑衅:“凌越公主,久闻大名。小女莟娘,幸会。”

当日顾让逼问礼部尚书,引出黑衣人,一路尾随至崖底。打斗间就是被她在暗处用暗器击落铃铛,露出了破绽。

彼时顾让刚处理完脑内繁杂的信息,捡铃铛的时候被踢中了额角,正中命门,顿时头痛欲裂,落了下乘,也因此昏厥了将近一月。

顾让上下扫了她一眼,并不搭理,径直走了。

啧,希望京中没有出岔子。

莟娘笑意微凝。

舒亲王从屋里出来,冷道:“记住你的身份。”

莟娘闻言未见愠色,笑意盈盈道:“王爷,你莫忘了你我只是合作,谈何身份不身份的。”

……

除夕刚过。

要说近来京中盛事,莫过于凌越公主的招亲大比。

投状之人如过江之鲫滔滔不绝,其中不乏名门望族,朝中清贵,文人墨士。大比第一日,可谓盛况空前,百姓纷纷慕名围观。

大比第三日,参赛人数已然减半。大比第五日,已不到三成。

期间凌越公主始终泰然自若,稳坐上方,令人啧啧称奇。

被人啧啧称奇的荆欢脸都要僵了。

不仅脸僵,腰也快断了。

要他装谁都好,唯独装成顾让是一件难事。

顾让不笑,但也不是面瘫,荆欢每次出现在人前,都要先对着铜镜细细调整一番自己的表情,生怕露馅。

而且她这个人不管什么时候腰板都是直的,还能够一动不动地坐上一整天,光这点荆欢学得就要累死了。

前六日比的是君子六礼。

荆欢看着下方一排持弓射箭的人,努力学出顾让平日四大皆空但又高深莫测的眼神,却倏忽对上其中一个人的视线。

他一僵,脸皮下意识开始发疼。

赵开收回视线,对着草靶射出一箭,前方立刻有人报道:“十环——”

他面无表情,并不显得高兴。

荆欢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心说自己不会搞砸了吧,顾让回来会不会打死他?

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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