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起酒盏遥遥示意,敬了她一杯。
他生的一副好相貌,五官俊美,嘴角自然带着微上扬的弧度,尤其是那双多情桃花眼,含笑看人的时候,让人丝毫升不起敌意。
二人的互动被崇文帝看在眼里,眼中欣慰一闪而过,开口道:“瀓儿这次回京,可有何打算?你今年连除夕宴都没赶上,若是再像以往待个一两月就离京,朕可就不许了。”
“父皇这就冤枉儿臣了,儿臣又不是故意不回的。海上起了风暴,船只没法启航,儿臣有什么办法。”顾瀓道,“不过儿臣此番回来,定要在京中待上个一年半载的。”
“哦?”崇文帝闻言有一丝意外,“怎么忽然转性了?”
“儿臣这次去了外番,碰到一外商在贩卖一些地志杂书,图文并茂,见万般景象皆汇于几页书册之上,感触颇深,便想趁这段时间将儿臣这些年来的所见所闻编纂成书。”
“倒是个巧思。”崇文帝先是称赞了一句,而后话头一转,道,“既然你回来也是为了编书,刚巧翰林院有个编修前段时间告老辞官,你就先顶上吧。”
顾澂脸一垮:“父皇,你明知儿臣不喜……”
崇文帝打断他,佯怒道:“只是一个编修,做些简单的文书工作,怎么还要推辞?就这么不想为父皇分忧?”
顾澂只好道:“儿臣不敢。”
崇文帝满意道:“朕许你春猎后再去翰林院上任。”
顾瀓幽幽叹了一口气:“儿臣遵旨。”
顾嘉善见他吃瘪,没忍住笑出了声,有崇文帝开口在前,她也就不顾及死礼了,笑道:“好了父皇,你就别为难二哥了。二哥,你快同我说说,外番是什么样子的,那儿的人和我们差别大吗?”
一提这个,顾瀓便来了精神:“外番和我们这里确实大不一样。外番人都是金发碧眼,身材高大,行为举止开放肆意,语言文字和衣履吃食也别具一格,叫我长了好大见识。”
顾嘉善惊叹了一声:“好神奇,我也想去看看。”
崇文帝闻言就道:“你可别学你二哥成日里在外面瞎跑,朕要寻他都不知道去哪里寻。”
顾嘉善撇撇嘴:“儿臣知道,儿臣就是说着玩嘛。对了二哥,你这次都带了什么回来?”
顾瀓游历四方,每次回京都会带不少新奇玩意儿,都是顾嘉善在宫中从未见过的,因而每次都会问上一嘴。
“都是些小玩件,等我回府后和大哥带回来的东西一并差人送到宫里,几位弟弟妹妹都有。对了,”顾瀓忽然看向顾敛顾让,“五弟和六妹喜欢什么?”
顾敛闻言先看了眼顾让,道:“让让喜欢珠玉首饰。”
顾嘉善同时道:“这我知道,五弟和你一样,喜欢舞文弄墨,六妹喜欢吃糖。”
顾瀓:“六妹怎的都不说话?不喜三哥?”
先开口的反而是崇文帝:“让儿文静怯生,你少逗弄她。”
说到这里,他看向顾让:“让儿,你和敛敛宫中可还缺什么?”
顾让正欲回答说不缺,便听皇后道:“我听内务府那边说,洗萃宫至今伺候的人还是只有两个,还都是太监,这哪够用?是不是内务府派去的人伺候不得当才没被留下?我宫中还有几个行事周全的女婢,不如就叫她们跟在让儿后头伺候。”
顾让放下筷子,淡淡道:“住不下。”
洗萃宫不过是个一进院,她和顾敛一人一间,福吉福远一间,再加一间书房一间厨房,哪来的空房给其他人住。
皇后一愣,她本想顺理成章往洗萃宫里插人,怎么也没想到顾让会拿这个理由拒绝。
崇文帝蹙眉:“朕给你和敛敛换个大一点的宫殿住?”
皇后回过神,又道:“臣妾也觉得该换了,洗萃宫离其他宫都太远了,来回多有不便。而且算算日子让儿也快及笄了,再和敛敛住在一起就不合适了,她和敛敛一人一个宫殿正好。”
崇文帝闻言思索一瞬,点了点头,看向顾敛顾让,问道:“你二人觉得如何?”
顾敛抿了抿唇,皇后拿出的理由确实无可反驳,可他不想和顾让分开住,那会让他有一种在宫中孤立无援的感觉。
顾让也没说话。
殿内安静了一会儿,崇文帝正要蹙眉的时候,顾让的声音才轻轻响起:“太冷清了,父皇。”
崇文帝一愣。
“一个人住很大很安静的宫殿,会很冷清的,父皇。”
这话落在崇文帝耳里,自动将冷清换成了孤独。因为他的疏忽,顾让本就成长得易害羞胆怯,如若真一个人住一个宫殿,还不知会变成何种孤僻的性子,有兄长陪着反而更好。
这么一想,也觉得分开住不妥。
皇后这时又道:“怎么能是一个人住,我叫内务府那边多派些太监宫女过去,平日里给你逗趣解闷,如何?”
顾让只道:“奴仆而已,如何能解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