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提过让他回来,梁祯贤也还在考虑。
梁祯贤不答话,好友多年张敬源也习惯了。他放下手里的茶盏,像小狗一样凑近闻梁祯贤身上的味道。
被张敬源的举动弄得尴尬至极,梁祯贤立马把他推开,“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就是我觉得你小子绝对有情况。”
张敬源觉得隔着桌子实在是不方便聊闲天,索性拉他去沙发区畅谈。
“万年不变的西装狂徒,今天居然变成萌萌的少年。这不是有情况还是什么?”
本想给张敬源个面子,却忘记他是给三分颜色就可以开染坊。
梁敬贤颇为头疼地跟着他。
一主一侧分别落座后,张敬源才一脸戏谑地道,“是那个恩师的女儿吧?”
“那你只帮人离婚可不行啊,还得想个办法和人家结婚才行。我给你出个主意,你……”
话题越来越歪,张敬源也越说越激动,浑然忘记自己之前的贵公子形象。
在梁祯贤左手边摆放着几盆绿植,在绿植的层层叶子背后有一道不起眼的暗门。而这暗门之后,是张敬源的黑胶唱片收藏室。
那原本是一个空办公室,后来治疗中心人员缩减,张敬源便把它收入囊中,改造为自己的收藏室。
梁祯贤心里的算盘开始作响,“回去就给张董办公室打电话,举报他儿子私自扩建。”梁祯贤淡淡打断张敬源的长篇大论。
“回去就给张董办公室打电话,举报他儿子私自扩建。”
他打断张敬源的长篇大论。
张董,就是张敬源的父亲张褚恒。作为E大校董,“治疗中心”就是张褚恒提出的。启动之初他联系自己的妻子,也是G市第一医院的院长吴芩给治疗中心提供前期的指导以及带领给予学生相应的心理服务。吴芩则安排精神科主任王素华,带着她的团队来到E大。
追根溯源,这就是张敬源“少爷”的称号由来。
“嘿?合着我刚才和你说的一句都没听进去,光顾着算计我了是吧?”
瞧他那满不在乎的姿态,梁祯贤明白张褚恒私底下早就教训过他。
其实张敬源私底下是一个很随性的大男孩,只是他的家里要求他在外人面前伪装成一个老成的公子形象。
“好了,好了。”不等张敬源以此展开一场辩论,梁祯贤打断他,“说正事吧。”
抬起顶针,屋子里流淌的音乐戛然而止,张敬源摆回刚才那副优雅的姿态。
“昨天你和我说完,我就联系我们家律师了。”扫过墙上挂着的钟表,张敬源估算一下时间,“大概两个小时以后我爸开完会,他们应该就会打电话去询问具体情况。”
被茶水浸润过的嗓音凸显他本身的音色优势,像一条溪水不容拒绝地流入听者内心,抚平烦躁。相貌和声音,都是心理医生的加分项。它们会在潜移默化之间取得患者对自己的好感甚至是信任。张敬源就是这样一位光凭外在条件就让治疗成功一半的心理医生。
梁祯贤微微俯身,杯沿低过张敬源的茶杯和他轻碰。
“等你回G市我请客。”
难得看梁祯贤“卑微”一次,张敬源傲娇地端起茶杯,“我的行程很满,你要提前。”
“叮——”
两只品茗杯再次相碰。
“张医生今天的咨询费我出。”
梁祯贤特意摆低的姿态让张敬源越发得意。刚才矜贵的姿态全然不见。
也就是这么一个人,私底下真正成为他认可的好朋友以后,却发现他就是一个特别喜欢聊天的小孩子。
梁祯贤觉得哪天做个实验,让他和路边的花草或者路过的动物聊聊天,看能说多久。
“你不应该叫少爷,你应该叫唐僧。”梁祯贤感叹道。
一听这话,张敬源不干了,势要和他说个明白。
“我说错了,”梁祯贤真是怕了这个祖宗,双手合十做讨饶状,“认输了张公子。”
“我是唐僧。”
————
张敬源家的律师办事效率确实很高,梁祯贤到病房的时候,李桃丽正在走廊里背着虞梦接电话。
看见梁祯贤来,李桃丽冲他点头问好,随后又回到交谈状态。
刚进病房,就看见虞梦匆忙躺进病床的小动作,虞梦使唤他:“帮我拿一个苹果。”
虞梦今天被允许适当起来活动身体,苹果就在虞梦旁边的床头柜上,梁祯贤才不信她拿不到的鬼话。
大刀阔斧地坐下,梁祯贤拿出能吓倒治疗中心小护士的气势询问虞梦:“有什么事想和我说?”
设想得很好,然而他今天的衣服削弱他的威严。
虞梦没有先回答他问题,反而观察着他的衣服,“衣服确实挺好看,让我们常年凶不啦叽的梁医生也变得萌萌哒。”
“万年不变